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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旗下,王源法沉声道:“王某奉长威伯之命,等候你等多时了。弃刀跪地,可多活些时日。否则,今日便是你等的死期。”
江策惨笑道:“都谋反了,还活着作甚?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些家丁是他用钱粮喂出来的,竟然大半都愿意为他赴死。
“放箭!”
两侧屋顶上的弓箭手不断向下倾泻箭雨,拒马后,箭雨同样密集。
江策剩下的百余残兵,还未冲到大旗下,就只剩下了十余人。
江策带着他们冲进了左侧的民居中,正好昌辉带着麾下冲过来,填补了他们留下的空白。
“杀!”
昌辉举刀喊道:“不想变成京观上的尸骸,就杀出城去!”
王源法冷笑,“举火!”
城头突然火光大作。
一排排军士在城头向着城内列阵,随即走下来。
弓箭手一波波在城头云集。
那密集程度,让昌辉相信只需一波箭雨,就能让自己和麾下变成刺猬。
他调转马头。
“杀进城中,烧光见到的一切,杀光明人……”
就算是死,他也要发泄一番。
数百敌军跟着他掉头冲向城中。
“副总兵,可要出击?”有人问王源法。
王源法摇头,“那位伯爷给的指令是守住北城,剩下的和我无关。”
他看着夜空,突然苦笑,“此后宣府再无我的立足之地,那位伯爷,还真是……”
他想到了那一夜,蒋庆之和夏言来访,竟然不提军饷贪墨之事,而是让他听从调遣。王源法甚至还犹豫了一下。
直至跟着蒋庆之的那个随从走过来。
王源法还记得蒋庆之当时的神色,很是轻松的指着那个少年随从说道:“这是裕王殿下。”
除非想谋反,否则王源法只有听令的份儿。
王源法当即就跪了。
“下官领命!”
……
长街两侧的宅子还在燃烧,不过竟然没有蔓延开来。
甚至能透过火焰,看到后面有人在忙碌。
好像是在拆宅子。
街道上的火油燃烧的差不多了,那些人马的尸骸一团团的蜷缩着,马蹄踩上去皮肉炸裂,噼啪声不绝于耳。
前方,数百明军列阵。
马芳就在其中。
他被安排进了虎贲左卫,任职小旗。
此刻敌军正在疾驰而来。
马芳深吸一口气,刚想给麾下鼓劲,却发现麾下军士们都神色如常,呼吸如故。
这……
若是宣府的将士面临敌军骑兵冲杀,早已怯了。
前方,蒋庆之举起手。
“放箭!”
箭雨飞过去。
战马飞扑倒地,人马惨叫声中,蒋庆之刀指前方。
“虎贲左卫!”
所有人都往前一步。
气势扑了出去,那火焰仿佛都为之震颤,不断闪烁着。
“出击!”
箭如雨下,把前方的敌军骑兵射翻。长街上无法施展大规模骑兵冲杀,后续的敌骑被迫减速。
而就在这个时候,明军步卒来了。
失去速度的骑兵对于手持长枪的步卒而言就是靶子。
一个个骑兵被捅下马来。
马芳带着麾下冲上去,他砍杀一人后,觉得长刀不过瘾,夺过一把长枪便冲在了最前面。
前方,一个小旗被两骑围困,眼瞅着就要不敌。
一杆长枪闪电般的刺了过去,一骑落马,小旗刚想回身,长枪再度袭来。
敌骑落马,小旗疾退,对救了自己的同袍喊道:“兄弟,多谢了,哎!你叫做什么?回头兄弟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马芳!”
长枪舞动出枪影,前方的敌骑无一人能挡。
小旗咋舌,“卧槽!这哪来的猛将,老子为何没听闻过!”
数百残敌很快就被清剿的只剩下了数十人。
中间便是昌辉和副将。
蒋庆之被簇拥着走过来。
“弃刀跪地,免死!”
“和他拼了!”有人喊道,然后冲了出来。
刀光一闪,孙重楼提着人头咆哮,“不降的,都枭首筑京观!”
他觉得不够威武,“小爷还要站在最上面,一泡尿从上浇下来,哈哈哈哈!”
“看来都是硬汉。”蒋庆之说道。
昌辉说道:“我受大汗之恩多年,一直以来都想着能跟着大汗南下牧马,重现当年大元盛世。可今夜之后我知晓,这只是个美梦。大汗没醒,我醒了。”
昌辉跪下。
“昌辉愿降。”
火把烈烈作响中,副将跪下。
一个个军士跪下。
蒋庆之眼前再无站立之人。
脑海中,古朴苍凉的气息越发浓郁,大鼎在加速……
蒋庆之看着北方,说道:
“俺答想南下牧马吗?我正想着北上修建一些建筑,巧了不是。”
昌辉抬头谄笑,“不知伯爷要修建什么建筑,昌辉愿意效劳。”
众人见少年权贵看着北方,用那清越的声音说道:
“京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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