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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老头儿来蒋家蹭饭。
“庆之呢?”
富城说道:“伯爷在为多多沐浴。”
啧!
老头觉得蒋庆之在玩物丧志。
今日太阳不错,院子里的大树下铺着垫子,洗完澡后的多多四仰八叉的躺在垫子上,蒋庆之坐在一边,背靠树干。
“你这一人一猫倒也悠闲。”老头儿一屁股坐下。
“哎!夏公,正好问你个事儿。”
“说。”
二人都闭着眼睛,感受着冷风吹过。
“徐阶算是您的学生吧?”
“不算。”夏言说道:“不过当年我颇为欣赏此人。”
老头儿骄傲,不屑于提及自己当年提拔和栽培徐阶的事儿。
“小子,别看那徐阶低调,那是个能隐忍之人。要成大事,必须学会隐忍。”这是夏言此次死里逃生的感悟。
“嗯!”
蒋庆之比谁都清楚徐阶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而且比徐阶自己都清楚,这个人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这猫倒是有趣。”夏言见多多四仰八叉的躺着,不禁乐了。
“您别摸它!”多多可不是谁都能摸的。
“我今日带来了小鱼干,我就不信……”
夏言试探着伸手。
刚触碰到多多的腹部。
“喵!”
“哎呀!”
……
“说!兵部还有谁贪墨了钱粮?”
锦衣卫的刑房内,惨嚎声不断。
陆炳走进刑房,问道:“可开口了?”
朱浩得意的道:“三人开口了,剩下的在回想。”
“蒋庆之那边要出手了。”陆炳沉声道,“在此之前,让这些人尽数开口,挖出兵部那些老鼠。”
朱浩笑道:“指挥使放心,论动手,咱们锦衣卫怕过谁来?就算是东厂那群王八蛋也是手下败将。”
“好好干!”陆炳拍拍朱浩的肩膀。
刑房外,沈炼在等候。
“严世蕃那边遣人来传话,蒋庆之和王以旂有交情,要尽快把此事办妥,别给蒋庆之在兵部招揽人心的机会。再有……”
沈炼看着极为不满,“从宣府之行开始,陛下一步步让蒋庆之参与政事。宣府之事他办的漂亮。
老陆你可会用兵?我虽不会,却也知晓士气可鼓不可泄的道理。要马上出手,利用此事打断他的势头!”
陆炳回身,“朱浩!”
“在!”朱浩出来,“指挥使。”
“下狠手!”陆炳的眼中多了狠意。
“是。”
朱浩进去,转瞬里面的惨叫声高了几个调门。
“我说,我说……”
没多久陆炳就拿到了口供,他交代道:“盯着蒋庆之,准备人手,等我出宫就出手抓人。”
看着他急匆匆而去,沈炼郁郁难言。
“怎地?看着我锦衣卫要压制蒋庆之一头,不高兴?”朱浩看不惯沈炼这等端着锦衣卫的碗,却觉得锦衣卫不地道的人。
“你以为蒋庆之那么好压制?”沈炼冷笑,“宣府许多文武涉及贪腐,对于蒋庆之而言便是一个狼窝。可他不但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顺带还把俺答的一支游骑给卷了进来。你觉着这样的一个人,他那么好压制?”
朱浩鄙夷的看着他,“他用兵是了得,可论查事儿,他差远了。”
沈炼侧身看着他的脸。
“你看我的脸作甚?”朱浩下意识的摸着脸。
“我在想,若是这张脸被蒋庆之狠抽一顿,会是什么模样。”
……
陆炳进了西苑,正好见到双手脏兮兮的蒋庆之。
“我的伯爷哎!这西苑的花草都要被你挖空了,给陛下留些吧!”
陪同蒋庆之的内侍苦笑。
“陛下整日修道,这些花草无人欣赏,白瞎了。我这是做好事。”
蒋庆之一脸正色,却看到了陆炳,“老陆,这是……护卫呢?”
陆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右侧专门给护卫们歇息的房间。
那日斩杀了丁青的护卫莫展就站在门外,目光锐利的盯着他。
宣府第一刀!
事后有人给陆炳说了此人的情况,刀法了得,但却不会走关系,以至于无法升迁。
陆炳深深的看了此人一眼,“走。”
跟着内侍走了一段路,陆炳回头,见蒋庆之依旧在瞄着那些花草,心想此人竟然不去兵部查案……
难道是胸有成竹?
可我口供在手,你蒋庆之如何翻盘!
嘉靖帝刚醒,见到陆炳时问了他家中的孩子近况。
“都很是乖巧听话,也肯读书上进。”
陆炳笑道。
“好好教导,此后……”嘉靖帝止住了话头,但谁都知晓他重情,不出意外的话,陆炳的子女将会富贵延绵。
“陛下,臣拿到了兵部上下贪腐的名册。”陆炳拿出了名册,“锦衣卫上下不眠不休数日,查出了……共计官吏五十余人,涉案九十余万贯……”
功劳到手!
陆炳抬眸,却发现嘉靖帝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
“九十余万贯吗?”
“是。”
嘉靖帝拿出了另一份册子。
“朕手中的这份名册上,交代的却是一百三十余万贯。”
谁能查的那么快?
是谁?陆炳猛地抬头。
风从殿外吹进来,吹动了嘉靖帝手中的册子,封页翻过,第一页上写着:臣,蒋庆之禀告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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