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早安大明),接着再看更方便。
“为何没动手?”嘉靖帝问道。
陛下这是要追责吗?
芮景贤故作犹豫,“奴婢……长威伯说,大同城外的京观,许久未曾增加头颅,若你等愿意,本伯可在京城外为你等修建一座。”
说完,芮景贤觉得周遭很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嘉靖帝平静的声音。
“去!”
“是。”
芮景贤告退,但却不知嘉靖帝的态度,于是在转身的瞬间,飞快瞥了一眼。
嘉靖帝坐在那里,手中握着敲打玉磬的玉锥,仿佛在出神。
他走出殿外,就听呯的一声,似乎打碎了什么。
“工部的工匠越发不着调了,这玉磬竟如此……如此易碎。奴婢回头就令人去呵斥……”
玉磬,先前不是好好的吗?
芮景贤不解,越发想到嘉靖帝身边当差。
殿内,嘉靖帝看着黄锦蹲在那里收拾碎屑,起身走了出去。
“当年太祖皇帝在时,雄兵悍将横扫草原。彼时,域外谁敢冲着大明龇牙?谁敢冲撞大明百姓?”
徐达,蓝玉,常遇春……
那些曾令异族丧胆的名字在嘉靖帝脑海中闪过,“惊马撞伤了百姓,这是欺朕昏聩吗?可朕还得忍着,不为别的……京卫正在整肃,若九边烽火,此事必然不了了之。
且朕更担心那些人会借机闹事。就如同当年的左顺门。朕当时若不果决弹压,从此君不君,臣不臣,大明……哪还有什么大明!”
嘉靖帝看着远方,冷风吹过,却令他心旷神怡。
这时严嵩来了。
“陛下,有俺答使者在礼部申述,说长威伯无礼殴打使团随从。”
这事儿严世蕃闻讯后,说打得好,但却不屑的说,“既然进了庙堂,就不该有这等血勇。热血上头,便要为几个百姓出头。这不是庙堂中人该干的事儿。蒋庆之还嫩着呢!”
嘉靖帝看了他一眼,“首辅以为当如何处置此事?”
“此事务必……”严嵩本想说务必要给个交代,但突然发现不对。
他侍奉嘉靖帝时日长了,机缘巧合发现,每当嘉靖帝心情极好时,那左腿总是会一颤一颤的。
也就是抖腿。
正是靠着这个发现,严嵩才能一跃从被夏言按在身下毒打的次辅,变成了执掌大明权柄的首辅。
陛下为何高兴?
难道是有何喜事?
不对,最近没听闻有什么……若有,必然瞒不过老夫!
严嵩试探道:“臣以为,此事可令礼部与长威伯商议。陛下,京卫整肃到了这等时候,万万不可挑起边衅呐!”
那条腿停止了抖动,道爷说道:“你严嵩和稀泥的本事倒是不错。此事依旧让长威伯牵头处置。”
还……还让蒋庆之牵头?
严嵩想到了严世蕃的分析:张固这是想通过攻讦蒋庆之来向咱们示好,目的不外乎便是谋求礼部尚书之职。此事最好能让张固占据主动,如此,也可彰显咱们的能力不是。
“怎地,首辅有人选?说来朕听听。”嘉靖帝说道。
严嵩脊背一紧,“臣,并无人选。”
严嵩随即告退。
没走多远,就听身后嘉靖帝说道:“当年的汉武……”
后面的话,他再也没听到,满头雾水回到直庐。
“陛下念旧,重情。不过张固那边不可放手。”严世蕃得知嘉靖帝的反应后,说道:“此事咱们不能插手,告诉张固,想谋求尚书之位,就得拿出尚书的本事来。平庸之辈,咱们连提都没脸提名!”
“礼部那边,徐阶有可能。”严嵩说道。
“这关咱们何事?”严世蕃冷笑道:“徐阶依旧是陛下用来牵制咱们的棋子,说实话,换个臣子,还真经不住陛下这般揉捏。不过,我严世蕃却倍感期待。”
……
“表叔,你真是这个……”
第二日早上,三人组来到了表叔家,路上得知此事的小侄女儿冲着表叔竖起大拇指。
“早饭是什么?”裕王自来熟的问道。
“问石头。”蒋庆之刚操练完毕,正在散步活动。
景王跟着他,轻声道:“礼部至少三成官吏昨日选择了向肖卓致歉。表叔,公道自在人心。”
“这不是公道。”
“那是什么?”
蒋庆之负手缓行,“前汉时,先有白登山之围,后有单于书信羞辱吕后,可谓奇耻大辱,前汉用什么来回应?”
“文景之治。”
“文景之治休养生息,积蓄钱粮人口。到了武帝时,这才有了霍卫出塞击胡。冠军侯名垂青史,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
蒋庆之回身。
“没有汉儿的热血,武帝再多谋划也是徒劳!”
“那三成官吏……是了。”景王一怔,“他们依旧有热血。若是父皇一声令下,他们定然愿意提刀上马,为大明而战!”
蒋庆之点点头,“而我们要做的便是,让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当这些人的呼喊声能刺破笼罩在大明上空的阴霾时……”
蒋庆之负手看着苍穹,“这个大明,必将能纵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