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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冷眼看着他:“怎地不去?”
芮景贤讪笑,“那裕王那边……”
“不该过问的不要问。”
“有数!”
芮景贤缓缓后退,回身后,脸上的讪笑都变成了阴狠,“你得意个什么?总有一日咱要让你跪在咱的身前喊爷爷!”
……
“舆论不妙。”
徐渭急匆匆回来,“外间都说是伯爷唆使裕王动的手。”
蒋庆之在喝茶,细细品着,觉得一股幽香萦绕不去,不禁赞道:“果然是好茶。”
胡宗宪叹道:“这是逼迫陛下做抉择。”
徐渭坐下,有仆役送来冰酪,他一口就干掉半杯,爽的直抽抽,然后说道:“那些人正引经据典,说伯爷如何跋扈。据闻有刑部的官员掺和了,说伯爷当发配……”
卧槽尼玛!
胡宗宪骂道:“就算是殴打致残也不至于发配吧?”
“他们说伯爷蓄意已久,老胡,蓄意和无意是两回事。”徐渭喝了一口冰酪,“那些人的目的便是让陛下左右为难,让伯爷臭名远扬。另外……”
“贬谪!”蒋庆之放下茶杯。
“是。”徐渭说道:“说伯爷在京城搅动一城不安,当贬谪地方。”
“一旦到了地方,当地豪族和官吏联手……伯爷危矣。”胡宗宪说道:“幸而伯爷墨家巨子的身份并未外露,否则……”
“必死无疑!”徐渭冷静的道:“那些人但凡知晓伯爷的身份,陛下都会被放在一边,他们会全力对付伯爷,不死不休。”
对于柔弱的儒家来说,硬汉墨家天然就是他们的克星。
“表叔。”
景王急匆匆进来,“表叔,三哥一口咬死了是他自发动的手。”
“痴儿!”胡宗宪叹息,“裕王……哎!”
徐渭却眯着眼,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帝王就得有壮士断腕的决断和勇气。
裕王此举是重情,可大局当前却显得有些妇人之仁了。
“伯爷,裕王有些优柔……”徐渭觉得该提醒蒋庆之。
蒋庆之拿出药烟,“老徐,此事若是换做是你我,你可知我会如何抉择?”
徐渭说道:“舍弃我便是了。”
蒋庆之摇头,点燃了药烟,烟雾袅袅让他的脸有些模糊,线条更为刚硬了些,“我同样会说,这便是我干的!”
徐渭一怔,苦笑道:“行大事者当壮士断腕!”
“若一件事需壮士断腕,那不做也罢!”蒋庆之的声音很轻,却宛若金石。
胡宗宪和徐渭面面相觑。
“我便是市井性子,若是不能快意恩仇,那活着还有什么劲?”
蒋庆之吸了一口烟,“老四且回去,告知老三,我在,让他稍安勿躁。”
表叔看来是要出手了……景王深深的看了蒋庆之一眼,随即告辞。
徐渭这才幽幽的道:“其实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胡宗宪问道。
蒋庆之淡淡的道:“裕王为何动手?”
徐渭说道:“只因裕王得知张同做的那些事,为此义愤填膺!”
老徐果然不愧是我的首席智囊……蒋庆之颔首,“张同开赌场,想来伤天害理的事儿没少做。”
胡宗宪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被碾压了,他此刻才领悟了二人的谋划,“赌场不在侯府名下,不过……”
徐渭阴恻恻的道:“找证据就是了,找不到,那就给他造一个!”
“伤天害理的证据呢?”胡宗宪问道。
蒋庆之说道:“赌徒的下场不外乎三个,其一输光了所有,沦为乞丐。其二输的不能自拔,欠下赌场的高利贷还不清,被打残。其三,被打死!找到赌场……”
胡宗宪闭上眼,从大局上补了一步,“可捐些钱财给养济院。”
“此事后,定然有人说伯爷一边对赌博深恶痛绝,一边却利用赌博挣的盆满钵满……”徐渭眼中闪过异彩,“老胡不错啊!”
护卫们出动了,孙不同发誓两个时辰内定然找到张家的赌场。
“少爷,我出门一趟。”
孙重楼告假。
“去吧。”
蒋庆之和徐渭二人在商议后续事儿。
“少爷!”
才出去不到半个时辰的孙重楼回来了,满头大汗的要水喝。
蒋庆之随手把茶壶递给他。
徐渭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先前为胡宗宪倒茶时,茶壶嘴碰到了杯缘,蒋庆之下意识的用手擦拭了几下。
可此刻他却毫不在意的把茶壶递给了孙重楼牛饮。
他看着孙重楼仰头狂饮,心道,这忠仆名为仆役,实则在伯爷眼中便是自己的兄弟。
孙重楼放下茶壶,擦拭了一下嘴角,“少爷,张家的赌坊在城北的一条巷子中。”
“你如何寻到的?”胡宗宪问道。
“乞丐啊!就是少爷说的丐帮。”孙重楼说道:“他们什么都知晓。”
蒋庆之起身,“把孙不同他们叫回来,让他们今夜去赌坊弄个活口回来。其一,找到赌坊属于侯府的证据,其二,找到那些被打残打死的人家。”
他狞笑道:“给我钉死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