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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即将摊牌,反而坦然了。
“上酒菜。”
众人推杯换盏,席间便把应对之法确定了下来。
“要么死,要么就低头!”郎青的眼珠子看着红的吓人,“拿得出三十万贯的人,京师就那么些。权贵咱们不怕,豪商看到咱们,裤子都能尿湿了。弄不好不但一文钱都不用给,还能收些好处。”
众人轰然举杯,喜笑颜开。
“老爷,有人说来收债。”
郎青看着众人,挑眉,“请了来。”
权贵们笑着看向门外。
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子走了进来,拱手后,从容道:“我奉家主人之命来收债。一百五十万贯……”
男子把凭据拿出来,“今日第十日,该给钱了。”
郎青淡淡的道:“你家主人是谁?”
男子笑道:“我家主人乃是闲云野鹤,身份不好透露。”
“闲云野鹤?”郎青和林泽交换了一个眼色,“闲云野鹤要钱作甚?再有,那凭据我怎地觉着有假?”
说着郎青拍拍手,几个大汉堵住了门。
郎青伸手,“把凭据给我看看。”
男子看看那几个大汉,问道:“你等确定想知晓家主人的身份?”
林泽冷笑,“莫要故作高深,报上名来。”
“若是不报呢!钱便不给了吗?”男子从容不迫。
“不给,那又如何?”一个权贵劈手把酒杯砸了过去。
男子轻松避开,朗声道:“哎!可都听到了?有人要赖账!”
没人。
众人大笑。
嘭!
大门那里突然一声巨响,接着有仆役尖叫,“门塌了!”
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惨叫声。
众人霍然起身,郎青喝道:“谁?”
脚步声在外面止住,一个内侍缓缓走了进来,目光转动,用那尖锐的声音说道:“听说有人要赖账?”
“芮景贤!”郎青身体摇晃了一下,“是你下的注?”
来人正是东厂厂督芮景贤,他阴恻恻的道:“别污蔑咱,否则抄家时咱把你家中的妇孺尽皆丢进教坊司,千人骑,万人压!”
林泽身体一震。
是了,芮景贤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带着东厂的人招摇为自己讨债。
可谁能驱使他来要债?
林泽哆嗦了一下,“臣……老夫这便给钱。”
“我等这就给钱!”
在场的没有傻子,瞬间就明白了下注的人是谁。
权贵他们不怕,但那位却惹不起。
几个权贵把家产真正的清理了一遍,还差二十余万贯,在东厂的逼迫下去四处借贷。
傍晚时分,在夕阳的映照下,一溜大车驶进了西苑。
“陛下,钱拿到了。”
芮景贤恭谨的道。
“给长乐五万……罢了,女娃子钱太多会引来祸事,先给她一万贯买零嘴吃。”
黄锦应了,见芮景贤依旧不走,便问道:“可还有事?”
芮景贤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并未说话。
狗东西,这是想避开咱禀告事儿。
黄锦心中冷笑,却神色如常,“陛下,奴婢去看看饭菜可好了。”
等他出去后,道爷问道:“何事?”
芮景贤说道:“奴婢先前接报,银山书院那边邀请了不少大儒,说是后日什么论战。奴婢不敢怠慢,便令人去打探……”
“嗯!”道爷轻哼一声。
芮景贤继续说道:“原来那银山书院的山长李昌下了帖子,邀长威伯论战。还请了大儒助拳。”
“论战……”道爷幽幽的道:“题目是什么?”
芮景贤说道:“如今的大明当如何。”
“好大的题目!”嘉靖帝说道:“弄不好便会引发舆论,就如同是前宋那般,新政一出,引得天下士大夫人人喊打。”
嘉靖帝沉吟良久,“庆之那边可答应了?”
“银山书院那边在准备论战的地方,甚至还拆了些屋宇,想来是答应了。”
道爷幽幽的道:“那瓜娃子是要摊牌吗?”
芮景贤不知道爷之意,说道:“书院那些师生颇为得意,说此次定然要扬名天下。”
道爷突然嗤笑一声,“扬名天下?是了,大儒云集,想来胜券在握。问问庆之,可要朕这里给他几个人手。”
吃完晚饭后消息才传回来。
“陛下,长威伯说不用。”
“豪气干云呐!”道爷负手站在殿外,看着天边最后一抹亮色在隐隐消退,“后日吗?朕也颇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