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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那些百姓要的真不多,只求填饱肚子,有衣裳穿。我见了心酸。这些百姓勤劳,为何一年到头辛苦耕作却养不活自己一家子呢?我最近在琢磨此事。”
“那就作为你二人的题目吧!”嘉靖帝举杯,却发现对面是女儿,不禁失笑,“这一杯酒,为你二人的长进。”
“爹,我呢?”长乐问道。她杯子里的是茶水,但却想喝一杯。“你?”嘉靖帝说道:“长乐也长进不少,这一杯酒,也为你。”
“爹,我说的是酒。”
“朕说的也是酒。”
“爹,你耍赖,说好今日我能喝一杯……”
张童站在殿外,看着满天星辰,憧憬的道:“这日子真好。”
……
朱时泰失踪了。
“据说是私自跑去了怀柔,说什么赈灾。结果下落不明。”
严家的酒楼中,严世蕃拿出了折扇摇摇,看着坐在对面的陆炳说道:“朱希忠就这么一个儿子,看似平静,可我敢打赌,这厮快疯了。”
今日陆炳带来了沈炼,沈炼在一旁自斟自饮,很快便微醺,他冷笑道:“小阁老这是希望成国公长子出事儿,没了继承人,成国公必然颓丧。此后少了一人监察,小阁老便可肆意而为了。”
严世蕃斜睨了他一眼,。“听闻唐顺之来了京师?此人大才,问问他,可愿为我宾客!”
这是讥讽和挑拨,沈炼大笑,“哈哈哈哈!荆川先生之才何须小阁老肯定?当年荆川先生弃官而去,不为五斗米折腰,令天下士林敬仰。不是我说,就凭小阁老的名头,荆川先生定然会敬而远之。”
“指挥使。”朱浩来了,看了严世蕃一眼,陆炳点头,他这才说道:“陛下令我锦衣卫去怀柔……寻成国公长子。”
……
“真丢了?”蒋庆之正在享受着难得的假期,悠闲的一批。
“真丢了。”黄辽苦笑,“国公本以为小国公折腾不出什么事儿,谁知晓家中护卫失职,只是错眼功夫,便跟丢了。随后寻找许久也未曾找到。”
“这娃……”蒋庆之起身,“我这便去看看。”
国公府,蒋庆之刚进去就听到了哭声。
国公夫人一改过去的雍容华贵,正一边抹泪,一边数落着老纨绔。
“……千不该万不该,夫君就不该说什么灾情,说什么我辈当如何如何,还说大郎少了磨砺……大郎性子本就冲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庆之。”老纨绔正在焦头烂额,见到蒋庆之进来,苦笑道:“哥哥让你看笑话了。”
“说情况吧!”蒋庆之坐下。
“大郎去了怀柔,他带了几锭银子,大半换了粮食施舍给了灾民……”
蒋庆之捂额,“财不露白,他一个少年,在这等时候亮出银子,麻烦了。”
“可不是。”朱希忠说道:“接着第二日,护卫就清理了一波想打大郎主意的贼人,可第四日,他们正和几个贼人周旋时,大郎却不见了……”
蒋庆之听完,起身道:“可曾派人去寻了?”
“家中护卫去了大半。”朱希忠说道。
老纨绔也想去,可他是近臣,如今虽然雪停了,可各处赈灾事儿繁琐,他无法脱身。
“要不我去!”美妇人起身。
“嫂子,我去吧!”
蒋庆之觉得这事儿是被自己蝴蝶出来的。
蒋庆之走出国公府,孙不同说道:“外间许多人说小国公就是个废物,读书不成,练武不就。去赈个灾也能把自己给赈没了。成国公府靠他,怕是要没落了。”
……
此刻的怀柔城中,灾民们正围着几个粥棚嗷嗷待哺。
几个乞丐从小巷子里钻出来,年长的说道:“还没开始?”
有人说道:“开始是开始了,可这粥……”
他把自己的碗放低,众人看去,那粥稀的和水差不多。
老乞丐骂道:“狗曰的,不是说朝中运来了许多粮食吗?喂狗了?”
身后的年轻乞丐说道:“怕是真喂狗了。不过那狗有个名。”
“叫什么?”
众人问。
年轻乞丐说道:“叫做官绅!”
“你小子,这话被那些人听见,能活活打死你。”老乞丐教导道:“咱们做乞丐的,第一不能惹的便是官绅,惹了他们……小子,在这等时节死几个人,谁在意呢!”
“可那些钱粮不对路。”年轻乞丐说道:“那日我蹲在城门那里数过进城的大车数目,又算了一番几处施粥的用度,那粮食绝对被人贪墨了。”
“那么繁琐之事,你如何算得出来?”
众人惊讶。
年轻乞丐说道:“我二叔乃是巨……学究天人,我跟着他学了一阵子,便能轻松计算出这些。”
“娘的,那可是咱们的救命粮食啊!”众人咒骂着。
年轻乞丐低声道:“想不想查清此事?”
“嗯?”
众人抬头,“你有主意?”
年轻乞丐说道:“县尊这几日和本地豪绅打得火热,县衙中官吏大多出来了,里面空虚……若是能找到账册……他们死定了。”
众人面面相觑。
“一旦找到证据,京师震怒之余,咱们便是有功之臣。”年轻乞丐在蛊惑着,“弄不好便能弄个小吏做做,再不济也能有十贯八贯的赏钱。有这钱,咱们做什么不行?”
一番蛊惑后,众人轰然应诺。
“好!”
老乞丐问道:“小子,你这番话说的井井有条,学问也有,你究竟是何出身?”
“落魄了,还提这些作甚。”
年轻乞丐的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大半张脸,他随手撩了一下。
若是朱希忠两口子在,定然要惊呼一声。
这不是我家大郎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