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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呵呵一笑。
蒋庆之盯着他,“看你如此嘚瑟,那么可有好的法子?”
那人愕然,下意识摇头。
“那你笑个什么?”蒋庆之喝道:“这是朝堂,不是青楼!”
那人面红耳赤,却无法辩驳。
特么的!
爽!
蒋庆之神清气爽说道:“陛下,此刻沐朝弼定然有几手准备,若朝中使者应对不妥,弄不好西南将会糜烂。臣不才,愿前去处置此事。”
嘉靖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等以为如何?”
但凡多几个人反对,道爷就能拒绝此事。
可没人吭声。
朱希忠等人开口没卵用,弄不好会引发群臣出班支持蒋庆之前去云南。
去吧!
最好一去不回来了。
此刻无数人在期待着沐朝弼能野心勃发,一刀剁了蒋庆之。
“如此,长威伯便为朕之使者,前去云南……”
散朝后,蒋庆之被留下来。
“锦衣卫密报,沐朝弼曾在私下说,京师第一该杀之人便是你。”
道爷站在殿前,冷风吹过,他的声音也有些缥缈。
“让沐朝弼袭爵,是否会激发他的野心,此刻不得而知。可却会让他轻视朝中。一个人但凡轻视了谁,胆子便会越来越大。
云南那地儿偏僻,若是使团半道出点事,沐朝弼只需推给贼人或是土司,难道朝中还能起大军南下为你复仇?”
道爷回身,见蒋庆之摸出一块巧克力给张童,一脸慈祥的揉着小内侍的脑袋,就像是撸猫,不禁怒火中烧。
“朕说话你当做是耳旁风……”
“陛下,臣以为当初云南让沐氏坐镇没错,可后续让沐氏世袭却错了。”蒋庆之说道:“朝中皆说云南乃是蛮荒之地,却不知那里四季如春,物产丰富。沐氏之富,能令朝中群臣瞠目结舌……”
“所以!”嘉靖帝负手对张童摇摇头,张童遗憾的把巧克力收起来,准备晚些和黄太监分享。
黄锦下意识的用舌头舔舐了一下左边的大牙,上次他吃了一块巧克力,美味倒是美味,可牙齿却觉得难受之极。
“所以臣此次前去打探一番,此后若是能寻到机会,陛下,把云南收归朝中,不说每年增加的赋税,以云南为点,向西南可图谋缅甸,向西可图谋暹罗。”
“那些地方哪来作甚?”嘉靖帝蹙眉,“朕知晓你一心想着为大明开疆拓土,可那等莽荒之地……”
“蛮荒之地?”蒋庆之瞪大眼睛,“陛下可知暹罗气候最适合耕种,一年可轻松三熟吗?至于缅甸,那地方一旦掌控在手中,大明西南便有了出海口。”
“出海口?”
聪明如道爷也被蒋庆之的地图开疆弄懵了。
可怜的……蒋庆之摇头叹息,在道爷举起手后赶紧退后一步,“缅甸那边靠海,隔海相望便是天竺!”
也就是三哥那块地方。
“若是大明水师在那边常驻,便可控制那一大片海域。”
“控制了作甚?”道爷问道。
蒋庆之倒是忘记了,此刻大明君臣对海外压根没兴趣。直至大侄儿裕王登基,搞了个小开放,打开了通往大海之门,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白银流入大明。
可那些士大夫和豪商们只看到了滚滚而来的银子,只想着往自家库房扒拉好处,进取心半点也无。
而此刻的西方大航海运动方兴未艾,海洋霸主你方唱罢他登场,轮番统治七海。
这是一个伟大的开拓时代。
已经落后了许多的大明不能再等了!
必须跟上。
“陛下可知大明的丝绸、茶叶等物在海外的价值?”蒋庆之的声音仿佛带着蜜糖般诱人,“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豪商贵族,都以获得大明的丝绸为荣,都以能喝一杯大明的茶为荣……价比黄金啊!我的陛下!”
嘉靖帝蹙眉,“怎地钻进了钱眼子里去!”
蒋庆之叹道:“大明当下的格局是南方安宁,故而富庶,北方常年戒备,外部多敌,故而商贸不景气。经年后,南方觉得北方就是个穷亲戚,隐隐有些割裂感。”
嘉靖帝对此有所察觉。
后来的万历更是亲身体验了一把……他派去收税的人被南方士大夫们毒打。
就像是穷亲戚上门要饭,被有钱的亲戚一顿暴打不说,还鄙夷的冲着他吐口痰:陛下最大毛病便是贪财,与民争利!
“若是西南能出海,以云南四川为根基,再造一个南方。如此,西南与南方形成制衡……”
蒋庆之知晓这个战略构想若是真要实施,以这个时代的交通,至少得二三十年。
若是举国之力,那么少说十年。
“据闻西南交通不便?”嘉靖帝淡淡的道。
“陛下,要想富,先修路。”蒋庆之微笑道。
“你可知需征召多少民夫?”
“为何是民夫呢?”
“嗯?”
“比如说……俘虏!”
蒋庆之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叫做战争贩子的光芒。
嘉靖帝默然看着他,良久说道:“此去小心。”
蒋庆之认真点头,“陛下在京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