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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看朝中此次派了谁来。若是文官,便是要捏着鼻子忍了这口气。”少年叹道:“煌煌大明啊!再无半分开国时的王霸之气了。”
“成祖皇帝在时,沐氏还毕恭毕敬。成祖皇帝之后,沐氏就对京师就有些冷淡了。”同伴也颇为感慨,“时移世易,连云南的百姓都只知晓沐王府,只知道沐氏,却不知帝王。” 沐氏承袭的是黔国公爵位,但沐氏久镇云南,威望颇高。以至于云南人都称呼国公府为沐王府。
“沐氏近乎于自成一国了。”少年看来知晓的事儿不少,有些黯然。
“管他的呢!咱们的日子依旧。”同伴觉得他有些杞人忧天。
“你只看到咱们的日子依旧,就说缅甸那边,这些年一直在虎视眈眈,若非有大明镇着,早就打进来了。”
“他们敢?”
“他们为何不敢?”
二人争吵者,有数骑在前方疾驰而来。
出行的人群中有人认识来人,便问道:“可是有急事?”
一骑也不停马,说道:“朝中派来了使者。”
“是谁?”
“长威伯蒋庆之!”
少年勒住马儿,喊道:“果真是蒋庆之?”
“正是,随行还有上千骑兵,此刻距离昆明不足十日路程了。”来人说道。
少年回头,“传闻这位长威伯嗜杀成性,在西北筑京观以震慑异族。朝中让此人来昆明,莫非……”
同伴淡淡的道:“他若是带着大军来,那么就是撕破脸。可也就是些骑兵随行。这里是沐氏镇守多年的云南。那点骑兵能作甚?”
少年叹息。“沐朝弼手握大军……那一千骑杯水车薪罢了。”
国公府,沐朝弼刚从外面回来。
“都督!”
谋士张乾正在等候。
“何事?”沐朝弼坐下,脸上带着怒火,方才他去见巡抚张守,想试探一番朝中的态度。可张守那个老好人却顾左右而言他,不是说今日天气真好,就是说老夫老了,回头就告老还乡。
而沐朝弼在京师的眼线也不知为何,最近传回来的消息大多零散。
“朝中派来了使者。”
“是谁?”沐朝弼接过茶杯问道。
“长威伯,蒋庆之!”
正在喝茶的沐朝弼猛地把茶杯砸在了侍女身上,侍女不敢躲避,跪下请罪。
“拉出去,重责!”沐朝弼一脚踹倒了侍女,有军士进来拖走她,随即惨嚎声在院子里不断传来。
沐朝弼听着惨嚎声,神色渐渐恢复了平静。
“蒋庆之刚在左顺门和群臣厮打了一场。”张乾说道:“京师震动,那些人在酝酿着报复。此刻让蒋庆之来云南,都督,在我看来,这更像是躲避。”
“你是说,蒋庆之出京是为了缓和矛盾?”
“正是。”张乾笑道:“当年左顺门之变后,君臣疏离多年。如今的大明可经不起第二次君臣疏离,不,是敌视。故而以陛下之执拗,依旧只能低头,让蒋庆之出京。”
“他带了多少人马?”沐朝弼问道。
“一千骑!”
“一千骑!”沐朝弼眯着眼,手中无意识的卷着皮鞭。“一千骑在云南无济于事。不过……”
“那蒋庆之有名将之称,都督不可轻敌。”张乾说道。
“不知为何,蒋庆之此人对我有敌意,上次更是说我必然会杀了沐巩。此人为何如此?”
沐朝弼自问和蒋庆之并无私仇,但为何处处被此人针对?
“都督,此刻琢磨这些无济于事,我以为,该收拢人心,准备应对了。”张乾说道:“蒋庆之此行必然是封爵,承袭了爵位之后,都督管辖云南名正言顺。到了那时,蒋庆之就算是再多敌意也得忍着,否则……”
“这是云南!”沐朝弼森然到:“是我沐氏的云南。”
“谁说不是呢?”张乾微笑道:“倒是要提前恭贺国公了。”
“此时说什么恭贺为时尚早。”沐朝弼说道:“蒋庆之乃是陛下近臣,有他在陛下身边,朝中对我和沐氏必然敌意颇重。他既然来了……”
“都督!”张乾蹙眉,“那是使者。”
沐朝弼淡淡的道:“云南多土人,有人半路突袭,和我何干?若是使者死在半道……天下士大夫会如何看我,如何看沐氏?”
张乾身体一震,“都督是说……若是蒋庆之死在云南,哪怕都督有嫌疑,可天下士大夫,朝中百官都会为都督说话。”
“蒋庆之如今是天下士大夫的死敌,是京师百官的死敌,弄死他,多少人会为我沐氏叫好。”
“可陛下那边若是震怒……”
“他难道还能调遣大军南下不成?别忘了,沐巩死后,他也只能咬牙忍着,让我袭爵!”
沐朝弼淡淡的道:“北方俺答在虎视眈眈,南方倭寇为祸一方。他若是敢起大军南下……师出何名?我并未谋反,他为何出兵?”
“都督好手段!”张乾赞道。
“令他们马上出手。”沐朝弼冷冷道:“听闻沐舒那个贱人也在,若是有机会,一起弄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