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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庆之看着严嵩,“元辅可有交代?”
——本伯要开动了,严党是什么立场?
“此乃好事,不过,若是操之过急……反而不美。”严嵩的话柔里带钢,却找不到错处。
…蒋庆之压根不和他纠缠这个,就像是通报一声完事儿,他看了众人一眼,“令人去户部,请了吕嵩来。”
三把火!
开始了!
……
城外的蒋家庄,庄户们把悬赏的消息传到了各处。韩山本以为今日不会有消息,可没想到的是,消息不过传出去一个多时辰,就有人来了。
“那些人昨日下午躲在树林中,我看到本村的马老二也在里面,贼头贼脑的……”
来人是邻村的农户,韩山问:“马老二可在?”
“在。”农户说:“先前我故意寻了个由头去他家,这厮正在酣睡。”
韩山回身,“去请了伯爷的护卫来。”
波尔被莫展安排坐镇庄子上,闻讯赶来,得知消息后,当即说:“咱们便衣前去,悄然拿住马老二,拷打问话。”
韩山说:“就怕打草惊蛇,要不等晚上再动手?”
波尔摇头,“伯爷今日就任,说是要弄个东西祭旗。”,他指指脖子,“总得见血不是。”
随即他带着两个护卫,跟着农户到了隔壁庄上。
“天冷,都在家里蹲着呢!”此刻村子里冷清之极,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农户吸吸鼻子,手从袖口中伸出来,指着前方一处破烂屋子说:“马老二家就在那。”
“几口人?”
“他父母去了,人又好吃懒做,便跟着兄嫂过日子。加起来五口人。”
“好!”
波尔带着护卫上前,轻轻敲门。
“谁啊!”有人问。
“有事儿。”护卫开口。
门开,门后的男子见到波尔不禁一怔,刚想开口,波尔冷笑,“咱们是官家人,想死就叫嚷!”
身后护卫上前,“长威伯府护卫办事,你那兄弟可在家?”
男子犹豫了一下,随即颓然,“我就知晓他迟早有一日会闯下大祸……在!”
晚些,波尔留下一个护卫看守马家,自己急匆匆回京。
蒋庆之正在自己的值房内和吕嵩谈话。
吕嵩进来时先看了看值房,“新的。”
“没错,不过老严的审美情趣不怎样。”蒋庆之淡淡的道。
吕嵩指指桌子,“这是上好的木材打造而成,若老夫没看错的话,这是一整块巨木切割而成,户部也有一张这等桌子,木材却远远不及此木,被历代尚书视为镇部之宝。老夫接任尚书后用了一阵子,觉着太过了些,便换了。”
“这字画是……颜真卿的真迹?”吕嵩眸子一缩,随即目光灼热的盯着那幅字,“妙啊!”
“这是……这是李太白的亲笔!”
“这是……”
吕嵩突然笑了,“元辅用心良苦啊!”
“可不是。”蒋庆之莞尔。
吕嵩突然收回目光,郑重行礼,“下官吕嵩,见过长威伯!”
“那么客气?”蒋庆之微笑着受了他这一礼。
作为宰辅,该受的就得受着。太过谦逊不是美德,而且自轻。
你轻视了自己,别人自然会轻视你。随后嬉笑怒骂,谁特么把你的话当回事?
这也是许多官员升职后,与人相处的改变之路。
“二十不到吧!”吕嵩叹道:“下官得了消息时,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扔了。本觉得骇人听闻,不可思议,可仔细想想这几年长威伯所作之事,便又觉得理所当然。”
“老吕,你知晓我叫你来做什么。”一个小吏进来,给二人送上茶水。
这事儿本该孙重楼来做,但这娃……身材太过魁梧,按照孙不同的说法,石头站在客人身侧,那庞大身躯就能给人以极大的压力。
——这是办公的地儿,不是白虎堂,更不是过堂。
吕嵩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这是御赐的茶吧!下官也就喝过一次,在长威伯这却用于待客。”
蒋庆之很有耐心的等着他。
吕嵩放下茶杯,“说实话,清查田亩急切了。不过陛下既然抛出了赋税革新之言,长威伯也只能顺势推行。”
蒋庆之点头,其实按照他的想法,新政应当以吏治开头。但道爷显然是等不及了,一出手就要挖对手的根基。
“开弓没有回头箭。”蒋庆之说。
透过水汽,他在看着吕嵩这位儒家大将。
“清查田亩之事当以地方官吏为主,朝中派遣官吏下去监督。”吕嵩说。
大明有多少田亩,就户部那点官吏,尽数派下去也是杯水车薪。
所以,这也是蒋庆之当初想先整顿吏治的缘故。
“户部出人手,不够。”
这是吕嵩给的题。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蒋庆之,等着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阁老的回复。
“御史会下去!”虽然没和道爷沟通过此事,但这不是事。
“地方会有情绪,乃至于……”
“乃至于会出手,我有数。”
“下官在地方为官多年,深知那些人的秉性。清查田亩会引发什么后果……地方官吏会为士绅遮掩,若是逼迫过甚,那些人会反抗,会做出些……不忍言之事。”
吕嵩看着蒋庆之,“这个后果,长威伯可有准备?”
蒋庆之直视着他,“你只管做,剩下的本伯来!”
吕嵩定定的看着他,“笔杆子在他们手中,长威伯就不怕遗臭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