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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笑了笑,“是。大捷后有人说此后五十年可保太平。却看不到外部危机重重。京卫就这么些人马不敷使用。可越是如此,越不能急切。”
“说说。”蒋庆之吸了口药烟,想着当下的局面。
据闻俺答麾下几个部族反叛,俺答痛下杀手,破了叛军后,祭出了草原最原始,也最血腥的手段。
——高于车轮的男子,尽数斩杀。
血淋淋的现实让那些不满的部族沉默了。
但这个沉默不是臣服,一旦俺答露出破绽,那些部族就会如群狼般的扑上来撕咬。胜者为王败者寇,重新换一个大汗。
草原就是如此,新旧更替速度之快,令人不敢置信。但有个特性,但凡是学习中原王朝的草原王者,便能延续多年。
比如说辽国,蒙元,乃至于后续的蛮清皆是如此。
“下官虽没去过地方卫所,却也知晓定然各等关系盘根错节。若是大动干戈,不说外敌可会趁势出手,就说内部,那些士大夫们岂会放过这等反击的良机?”
张居正从容道:“故而下官认为,当下可行一策。”,他看着蒋庆之,蒋庆之挑眉,表示自己在听着。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张居正,万历新政的主持者,此刻却像是个学生在向自己建言。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让蒋庆之有些醺醺然,随即提醒自己,莫要嘚瑟。
“可放话,军中过往……既往不咎。”
王以旂蹙眉,“既往不咎会带来什么你可知晓?”
“会让许多人有恃无恐,肆意妄为。他们会认为这是法不责众之意。”
“那么,一旦蔓延开来……那些贪腐官员是否也该既往不咎?”王以旂审视的看着张居正,有些失望。
“你这是和稀泥。”老王毫不客气说道。
张居正微笑道:“这番话放出去,便如同和煦春风,那些将领欢喜鼓舞之余,也会尽力配合整顿官兵。大明各处练兵之声不绝于耳,这是盛夏,炽热而令人欢喜……万物茁壮成长。”
蒋庆之嘴角突然微微翘起,抖抖烟灰,笑了。
“可夏季一过,那不就是秋了吗?”张居正笑道:“秋肃杀。宜算账。”
“秋后算账!”王以旂喃喃道,“你这年轻人,非君子。”
“君子行新政,必败!”张居正斩钉截铁的道:“天下人皆可是君子,唯有帝王不能。天下人皆可行君子之道,唯有长威伯不能!”
张居正看着蒋庆之,“所谓君子之道,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蒋庆之问:“老王,如何?”
王以旂骨子里有古板的一面,不喜阴谋诡计。
而张居正的建言里弥漫着阴谋和狡诈的味儿,让老王有些不自在。
“君子之道……”蒋庆之轻声道。
历史上张居正和宫中太后联手,架空了万历帝,从此大权在握,近乎于摄政王般的的存在。
这可不是君子之道。
这厮一旦得势,可会架空我?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蒋庆之莞尔,心中自嘲:这是嘉靖年间,道爷不是年少的万历帝,我也不是橡皮泥。张居正这厮若是敢出手,反手拍死就是。
王以旂眸色复杂的看着张居正。“你让老夫想到了王雱。”
王雱便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代表。
张居正一番话中都是这种味儿。
历史上他大权在握,戚继光上书都得自称门下。锦衣卫指挥使见到他都得行礼,毕恭毕敬。
张居正看着蒋庆之,“新政关乎大明国祚,若是循规蹈矩,必败!”
该给个结果了。
王以旂看着蒋庆之,心中有些忧郁。
这样的年轻人,弄不好就是一把双刃剑……
蒋庆之吸了口药烟。
透过烟雾,仿佛看到了无数历史故事在上演。
“回去告知翰林院,从今日起,你跟着我。”
张居正行礼,郑重道:“下官,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