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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盯着,有消息及时来报。”严嵩吩咐道,随后微笑道:“天冷了,喝杯茶,看个热闹,也是个乐子不是。”
众人莞尔。
徐阶干咳一声,门外自己的随从马上心领神会,“小人这便去户部。”
徐阶端起茶杯,顺势看了室内众人一眼。
严嵩微笑,看不出情绪来。
没有这等城府,严嵩何以执掌朝政?
严世蕃神色平静中带着些讥讽的味儿,徐阶不知他这是在讥讽谁,但想来不是蒋庆之便是自己。
徐阶,这个老对手竟然来低头了。这位儒家巨擘最近被士林吹捧成了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典范。
徐阶是勾践,吴王夫差自然便是严嵩父子。
若是那些人知晓徐阶主动来低头……
徐阶微微垂眸,心中的屈辱感涌起。
那种感觉潮水般遍及全身,让他身体燥热,恨不能把手中茶杯冲着严嵩父子投掷过去。
但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他不是什么君子,也不是什么一心为国的贤臣,也没有为了大明而义无反顾的心思,甚至觉得这种想法很荒谬。
人活着,首先得为了自己不是。
徐阶想到了家中最近来的书信,信中提及家中最近收了不少田地,很是得意。
清查田亩一旦开始,他这位阁老,被士林推崇为勾践第二,赞誉为正人君子的阁老名声会如何?
合着你徐阁老便是兼并田地的急先锋啊!
尼玛,就这么一句话,徐阶就能名声扫地。
所以,于公,徐阶必须要为自己所代表的那群人谋求利益。
于私,徐阶也得为了儿孙,为了家中谋求利益。
徐阶所代表的那群人,他们最大的利益便是特权:不纳税,不服役。他们藉此兼并田地,收纳人口……
徐阶眯着眼,脑海中浮现了蒋庆之的模样。
年轻人,你在和天下为敌!
那是一堵墙!
一堵坚固无比的高墙!
……
户部。
气氛越发不对了,有人在人群中撺掇,“此事乃是蒋庆之一力鼓动,此人乃是我名教大敌,尚书却主动帮衬,这是何意?难道尚书也想学王以旂那个叛徒吗?”
王以旂转投墨家人人喊打,连带着儿孙都不受士林待见。京师士林举办什么活动,王以旂的儿孙都被屏蔽在外。
吕平面色铁青,喝道:“谁在胡言乱语!”
“怎地,许做不许说?就说你吕平。上次我见你和蒋庆之说话,那神色恭谨无比。”
“你吕平平日里傲气冲天,为何对蒋庆之如此卑微?”
“咳咳!”
有人在干咳。
“差不多了啊!”
“此事乃是蒋庆之的手段,他这是要让我儒家内乱呐!诸位……”
鼓噪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说,差不多了啊!”
“谁在说话?”鼓噪那人回头。
安静了下来。
那人拼命往人群中钻。
“别挤!别挤!”
“你特娘的挤什么?”
众人回头,见一个官员低头往前钻,仿佛身后有一头猛虎在追赶。
众人缓缓抬头看去。
蒋庆之叼着药烟,身后是几个护卫,身边……那不是翰林院的张居正吗?
“蒋庆之来了。”
有人发声喊,瞬间所有的嘈杂消失了。
但旋即以更猛烈的姿态喷涌而出。
“清查田亩乃是送死,有本事长威伯便让自己人去,莫要牵累我等。”
“正是。”
值房里,本以为蒋庆之会选择旁观的吕嵩不禁动容,随即苦笑,“你不该来。”
外面,蒋庆之的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
“不想去?”
“正是!”
“你等以为,离了张屠户,这新政就得吃带毛猪?”
蒋庆之用药烟指指众人,“一群蠢货,叔大。”
“在!”张居正上前。
蒋庆之淡淡的道:“把方才陛下的吩咐说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