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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这情报上清晰记载,本县县令在两个月前已经死亡,问题是他以前明明看过这资料,却不记得了。
林睿也眉头大皱,数日之前在明德大学武道社,他也查过县令情报的,当时就感觉不对劲,还与王森讨论过,为何自己下来后又忘记了?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本县县令李洪林于两个月前至火墟镇追查妖魔时身亡,目前朝廷吏部还没有派遣新的县令上任,不意一个月之后,有妖魔潜入我县,窃据县令之位,吾与典史先前不明就里,直到今日才确定他妖魔的身份。
张天常,林十二,近月以来,你等这些人虽然助魔逞凶,为虎傅翼,然而本官念在你等不知县令根底,被其蒙骗,情有可原,今日先拿伱等入狱中,待仔细甄别你等有无从魔之举之后,再行定罪!”
县尉朱令时微微笑着,放下了手中茶盏:“拿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旁边站着的众多县兵,都拿着一条条粗大的锁链一涌而上,要将堂中的张天常与林睿二人铐住。
外面也有几十个县兵涌入进来,他们结成矛阵,将大门牢牢封堵。
不过就在下一瞬,大堂之内蓦然‘轰’的一声响,气浪潮卷。
血刀姬蓦然现身,手提六尺战刀遥指堂上,与此同时,一股犀利霸道的刀意从她的身上扩散开来,庞大的精神力横扫整个大堂。
堂内的众多县兵被她的刀意冲击,几乎是触之即倒,无一例外地晕迷过去。
王森望见此景不由摸了摸头,恍然大悟,猜测那天自己之所以晕迷,一定是被血刀姬压迫所致。
姜含章瞳孔不由微微一收:“林十二你敢拒捕?”
此时县尉朱令时与铁戟应元的眼神,也变得无比凌厉,张天常等人也神色吃惊地回望。
“什么拒捕不拒捕的?”
林睿一手按刀,神色昂扬地与朱令时对视:“关于妖魔伪装县令一事,目前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林某不敢轻信!不妨待县令大人回归,届时再仔细辨识这位大人真假。
县尉大人也可从郡城请来上官,主持侦缉此案,等到盖棺定论,再给我们定罪不迟!然而现在,林某这些时日斩妖除魔,未犯任何王法规矩,自问无愧于上官,也无愧于百姓,现在谁敢拿我——”
他的眼仁一张,眸光凶横凌厉:“林某砍了他!老子管你们是什么县尉典史!”
张天常暗暗惊奇,忖道这小子倒是好胆魄!
当然林十二的腰杆也很硬,那只王阶血刀姬就足以对抗县尉典史等人,林十二自身实力也很不错,能斩杀四境妖魔,他如果想要掀桌子硬扛顶牛,县尉他们肯定压不住。
此时张天常的心绪却很沉重,忖道那位县令究竟是怎么回事?
县尉朱令时眯着眼与林睿对视,片刻之后哑然失笑。
刚才林睿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官面上的手段只怕没法钳制此子。
朱令时的目光随后又转向了血刀姬姬雪莹,目光幽深:“小混账,仗着一只血刀姬肆无忌惮,可你真当她是属于你的?”
姬雪莹当即柳眉一蹙,感觉到自己体内血髓蓦然变化,就像是十数天前醉花楼的那一夜。
她的浑身血脉躁动,脑海里面滋生出无数凶戾杂乱的念头,还回想起她杀死元易的画面。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强大的意念进入她的脑海,试图操控他,让她四肢不由自己。
她极力的抵抗,却瞬时引发了源自于灵魂与血脉深处的反噬,不但让她浑身剧痛,无比痛苦,甚至不由自己的发出一声呻吟。
姬雪莹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第一时间就通过如意同心结,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了林睿。
这是主人事先就交代过的,所以她毫不迟疑。
那典史姜含章与铁戟应元见姬雪莹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心里不由一阵发虚。
县尉大人如果没法制服这只血刀姬,今日搞不好是一场血洗,谁洗谁不好说。
县尉朱令时却神色自若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印章,还有一只瓷瓶。
随着朱令时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血液浇灌在印章上,这金色印章蓦然燃烧血焰。
林睿的眉头大皱,他刚才先是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这痛苦又消失一空。
林睿瞬间意识到,这是他与姬雪莹之间的血契,被人暂时切断了。
姬雪莹则面容扭曲,瞳孔渐渐猩红,满身嫩白的肌肤上爬满了青筋。
她心里在想不要,不能这样!自己绝不能再失控。
然而她的意识与理智,却还是无法自主的渐次消失。
县尉朱令时见状微微一笑,就如他的预料,姬雪莹果然还是扛不住她父亲的血液。
他朝着林睿方向遥空一指:“杀了他,立刻!”
朱令时的眼中现出期待之色,这将是血刀姬二次弑主。
虽然没能吸引县令入彀,让人有些遗憾,然而这林十二的武道天赋,可能还在那位县令之上!这或许能给他带来更大惊喜。
堂中张天常与曹军等人已不由面色大变,纷纷往姬雪莹的方向凝视。
这只血刀姬显然是开始失控了,这位县尉竟然掌握着绕开血契,操控血刀姬的方法。
这让他们想到了十数日前的醉花楼血案。
张天常亲身经历过这场血案,他记得当时的姬雪莹就是这种状态,杀死了她的前任主人元易!随后又在醉花楼附近连杀二十余人,包括他的副手,还有衙门里的好几位兄弟。
难道今日,又要重演当时的那一幕?
姬雪莹此时也转过身,用一双猩红色的眼,看向了身后的林睿。
她手中提着的战刀‘惊雪’血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