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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提出的条件我都知道了。我是能接受。诸位先回去再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考虑清楚,然后明天上午再开个会。每个人所需要的,大家公开讨论。都觉得没问题了,咱们就商量着怎么兑现。如何?”
“为何要明天?”游缑有些奇怪。
“今天大家都表态,愿意入党,现在咱们的党就成立了。我作为现在话事的人,我告诉大家咱们这个党的第一条规矩,服从纪律,听指挥。所以我让大家回去想清楚,你们就回家把这件事情给我想清楚。第二条规矩,我们这个党,讲民主。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或者你一个人说了算。所有事情,如果不能大家认同,那谁说了都不算。”
陈克说了这番逻辑上自相矛盾的话之后,着同志们。第一个想明白的,或者个准确地说,想明白之后第一个说出口的还是华雄茂,“文青,这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同志们的?”
“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们要听党的。”陈克给了华雄茂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现在散会。我和会深要去给何足道治病。”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早上的晨会会被迫在五分钟内就结束了。全体与会同志达成了党的第一个决议,“抽空召开下次党会。”
武星辰是在上午十点差五分的时候赶到了作坊,此时的作坊里面已经人头攒动。何足道的病情好转之后,不仅仅是曾经来工作过的革命青年对陈克和游缑佩服的五体投地,希望前来拜师的青年,以及“为了亲朋好友来求药”的青年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一样。
到作坊里面这么多人,武星辰真被吓了一跳。当然,武星辰的身高和块头,把作坊里面的青年们也给吓了一跳。游缑今天穿了身西服,马尾长发在脑后束了,直直的披下来。到武星辰前来,游缑大大方方的迎上前来。“武兄好。”
“游缑姑娘好。”武星辰答道,“陈兄在么?”
游缑从口袋中掏出怀表了,“文青兄去何足道家了,很快就会回来。”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出了院门,武星辰笑着问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游缑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就来了。”
两人边走边说笑,一会儿就在路口站定。游缑身边没有闲人,这才说道:“文青兄出门前和我说,让武兄在这里等他,他今天是不会回作坊了。”
武星辰想到院子里面那堆人,自然是能够理解陈克的苦衷。他正想和游缑再说几句,就见游缑笑道:“文青兄已经回来了,武兄自己过去就好。”武星辰抬头一,只见对面街角,陈克和齐会深站在那里。转头游缑,她已经径直回了作坊。游缑若是指着陈克的方向,只怕有人到后,引起什么多余的麻烦。所以游缑才这么一声不吭的径自回去。这么一个女子做事都如此干练,陈克身边真的是集结了不少人才啊。
一面暗自赞叹,武星辰冲陈克笑了笑。陈克和齐会深也微笑的着武星辰。接下来的半分钟内,武星辰就着齐会深的脸色从微笑变成了尴尬。三辆黄包车停在了齐会深面前。武星辰被挡住了视线,不太清发生了什么。反正陈克和齐会深倒是没有被强迫,而是上了黄包车。三辆车一溜烟的消失在街角了。这突然的变故让武星辰真觉得挺离奇的。
黄包车上下来的是齐会深老爹的管家。管家很客气,在齐会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之后说道:“我家老爷请陈克先生到我家一叙。这事起仓猝,还望陈先生见谅。”
“那我呢?”齐会深忍不住问道。
“少爷,老爷说了,今天请的是陈克先生。少爷您愿意陪陈先一起回家呢,咱们有三辆车,够坐。您要是不愿意去见老爷呢,您可以自便。”
这话直接就把齐会深给晾到那里了,陈克听齐会深和华雄茂说过齐会深家的势力。而且齐会深今天告诉自己,昨天晚上他回家了一趟,和他父亲说要开家医院。虽然这时间找上门也太过于猴急,但是陈克也不能就这么拒绝人家。陈克上了车,齐会深自然不可能真的让陈克一个人去见自己父亲。
三辆车停在一处很气派的宅子前面。管家带了两人进去,老爷子就在客厅等着陈克。齐会深的父亲名叫齐思峨,江浙很常见的容貌。除了眼神颇为锐利之外,倒也没有很特别的地方。
陈克拜见了老爷子之后,大家分宾主落座。“你,”齐思峨指着儿子,“你现在就给我去见你母亲去。”齐会深没敢停嘴,乖乖的向后面去了。
陈克听了这话,想起来齐会深已经在自己这里住了十天。人家游缑家天天有人来,齐会深倒是一个人过得爽快。
“陈克先生好像是字文青吧?”齐思峨好似不经意的问。
“伯父,正是如此。”
“文青,我这傻儿子这么多年总算是结交了一个肯赚钱的人。文青你染布,制药,很不错。比我这傻儿子强多了。”
陈克觉得这老爷子的话没办法接,只好一声不吭的听着。
老爷子也没有想让陈克接话,他拿出张银票,“我这儿子一直不干正事,他回来说自己准备开医院,还要弄一个什么医学院。我正好有些关系,英国人想让我出钱办家医院。开口狠着呢,正好你们要办。所以我就想请文青过来,交代一下此事。这是五千鹰洋的银票。我只能拿出这么多。你们干好干坏倒也无所谓,总算是我出钱了,有个交代。”
说这话的时候,齐思峨似漫不经心,但是眼光好几次锐利的扫过陈克的脸。等他说完,陈克笑道:“齐伯伯,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骗子?”
听了这话,齐会深大笑起来,“我这儿子虽然不争气,总是不务正业,不过能让他极力推荐的人,决不会是骗子。真遇到骗子,把他们一捆丢黄浦江里就行了,哪里用见个人就操心。文青,我好歹在上海认识几个人,文青不用怕有人能刁难你们医院的事情。只是文青得亲自去和英国人见见面。”说到这里,齐思峨把银票递给陈克,“这办医院的事情我也不懂,还得麻烦文青去找英国人。只要英国人能同意,那这张银票他们签了字,省下的事情就能办了。”
陈克听了这话才明白,齐思峨给了自己一张银票,是要自己去和英国人打交道。这算是哪一出啊。齐家人的作风还真的挺另类。陈克不放心,又询问了齐思峨一番,齐思峨表示陈克的理解无误。他本来和英国人已经谈妥了此事,就是要这几天开始走公文手续。昨天晚上齐会深突然来这么一说,齐思峨就把陈克叫来,让陈克操办此事。
黄包车夫身体还算结实,跑起来的速度不慢。齐会深和陈克同坐一辆车,陈克会想起刚才的事情,觉得很有趣。
齐思峨提出这么一个机会,给钱给关系,陈克除了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陷阱之后,并不觉得有其他理由可以拒绝。齐思峨没有理睬陈克,让管家把齐会深叫过来。齐会深一到客厅,齐思峨就让管家带着两人一起去见英国人,尽快把此事办妥。再接下来,中午饭都没有请陈克吃,齐思峨就把两位青年给撵出门去了。
“会深,令尊做事实在是雷厉风行。”陈克实在找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那是因为我只要不去革命,我干什么我爹都支持。”齐会深给出了正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