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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恐惧!
我跳下马车,一阵寒风从江面吹来,四周围满了将士,或跪或立,俱都面朝一方,神情哀痛。
视线定格在岸边的一叶小船上,我心陡然一震,痛哭出声:“郎主!”
小船前跪着五名将军,见我奔来纷纷爬开,哀泣道:“娘娘,您快和陛下见最后一面吧!”
什么!什么最后一面!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歇斯底里地大叫:“都不是好东西!都想谋害郎主!军医呢!军医呢!”
高怀贞强行抱住我,忍着哀痛,拉着我进了船篷。我不敢睁眼,死活不肯进去,“你们休要骗我!你们休要骗我!”
“宛宛……宛宛……”
这气若游丝的声音,狠狠刺痛了我的耳膜!
“坐下……快坐下……说说话……”
“迪古乃……”
血红的衣袍,苍白的面容,颤抖的双唇,虚弱的呼吸,化作一把极锋利的冰锥在我心头狠狠划过。我不愿靠近他,我不愿触碰他伸来的手,我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痛苦地咳了几声,颈窝的伤口又汩汩冒出一抹鲜血,“快……时间不多了……抱着我……抱着我……”
泪珠滚滚落下,心如刀绞,痛得无法呼吸。我颤抖地伸出胳膊,将奄奄一息的他揽入怀中,失魂落魄地吩咐道:“高怀贞,你去撑船,撑船……”
迪古乃拼出一丝微笑,染血的大掌吃力地抚上我的脸颊,“宛宛,你说……就这样顺着水……几时能到临安……”
我握住他的手,含泪笑问:“去临安游西湖吗?”
他“嗯”一声,眼神渐渐发散,“游西湖……我承诺过……要带宛宛游西湖……”我狠抽鼻子,拼命点头,“好……我们去西湖……”
迪古乃满足地笑,气息越来越弱,“宛宛……还记得儿时……你曾登台唱过一支歌……”他目光眷恋,似乎要把我的容颜牢牢刻在心里,“你呀……便是朕生命中最宛转动听的一支歌……”
我捧着他的脸,极力克制濒临崩溃的情绪,娇俏地笑问:“你还想不想听我再唱那支歌?”
熟悉的笑容再度浮起,他像孩子一样眨一眨眼,以一种极为舒服的姿态枕在我臂弯。我轻轻抚摸他的剑眉,脑海中闪现出当年之景,不觉恍然如梦。
西湖美景三月天勒
春雨如酒柳如烟勒
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对面手难牵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
公元一一六一年十二月十五日,浙西兵马都统制耶律元宜等军反,金帝完颜亮遇弑,崩于瓜洲渡,时年四十。
正文终还有两篇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