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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我用比较平静的口气问另外那个同事,“你知道吴丽的男朋友什么时候来过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真的满心期望他会用诧异的口气回答“吴丽没有男朋友啊”,可是,他的答案偏偏是“前不久”,口气淡然得毋庸置疑。安泽西的确是前不久来的。
我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从云霄飞车上一路甩下来那样眩晕得痛快淋漓。是真的。可是为什么是真的呢?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曾经多少次想过“她爱不爱我”,却怎么从没想到她会爱上别人呢?因为我不会爱上别人,就以为她也一样。
刹那之间,我所有的思维活动都终止了,惟一剩下的念头是“赶快走”。我没有本事站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同她打招呼。
我像逃命一样离开了那间办公室,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过了几个街区,我的心开始发痛。感觉像大冷天被推到了冰水里,最初一段时间全身麻木,过一会,每个细胞都开始发胀发痛,不可收拾。我看看手表,还有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决定找点事情做把它打发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痛死。
我心不在焉地继续往前走,一路寻找公车站牌,看有没有哪一班正好可以去雁荡山方向,直到碰上一个比我更加心不在焉的司机,他一听我说出“雁荡山”几字就热情地叫我上车,但二十分钟后,我发现自己站在雁荡山外面某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原来雁荡山并不在脚下,非但不在,而且离得很远。既然两者根本不搭界,为什么要起一样的名字呢?
这天天气又不好,虽然是八月份,却没有太阳,一阵阵的风吹过来,感觉倒像冬天。我瞪着偏僻的街景,觉得这个城市很可恶。
我只好继续往前走,想找个地方买点吃的。中午只吃了一包方便面,肚子很快又饿了;而且,我在伤心的时候,总是特别想吃东西。
我找到一家便利店,可里面找来找去都是些垃圾食品,惟一还能勾起点食yu的只有水果。
于是,我买了一大袋子,就在那里大口地吃起来。水果吃进嘴里,水果非常甜,有点像被辜负了的爱情。
吃完水果,我回到凉风飕飕的马路上。不知走过多少个街区,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痛:显然,穿着皮鞋在城市走路是很愚蠢的选择,我的脚被鞋子挤得发痛,我的肚子在痛,刚吃下去的水果也让我的胃隐隐作痛。
到了一个红灯,我在街沿上坐下来,脱下鞋揉两只发肿的脚,一面打开包想拿点纸巾垫在鞋子里,突然,我jing心包扎过的礼物。
我盯着那礼物看了一会儿,奔到最近的一个电话亭去给吴丽打电话。那个瞬间,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见吴丽一面,就算她对我没有感觉,就算我从此彻底死心,就算这是这辈子我们见的最后一面,我既然来了,总要见他她一面才对得起自己。
吴丽还在办公室里,“你在哪里?”她听上去很焦急。
我把我所在的路口相交的两条街名告诉她,“不好意思,本来看你生病,不想再麻烦你。可是现在迷路了……”
“我马上来,”她正要挂上电话,又补上一句,“这一次,站在那儿千万别动了。”
我照她说的,站在街角一动也不动,把从前的点点滴滴从记忆的角落里挖出来,脑子里翻过来倒过去一个问题:怎么会是安泽西?他居然还把以前给李素秋的围巾送给吴丽!换成我,就不会这样做。我绝对不会把另一段感情的纪念品去送给一个我爱的女人。
我爱的女人,我会给她最好的、惟一的感情。
吴丽打车来了。她微笑着跟我打招呼。我把身子站直,朝她招招手。无论如何,我希望在她面前显得jing神一点。
我们聊了几句,我吸口气,问她,“你怎么不跟安泽西一起?”一边转过头去朝她微笑。
她看着我,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我接着朝她微笑。天上都是乌云,但我心里已经在下雨,却努力地把阳光铺排在脸上。我希望她知道:你不爱我,其实,我也不爱你,所以,不要紧。我不要她可怜我。
她淡淡地说:“我假期有限。”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
我随手翻开她的袋子,里面掉出几包东西,仔细一看,都是吃的东西。
“尝尝看吧,很好吃的。”
“安泽西很喜欢吃吧?”
她点点头。
我摇摇头——她已经抢了我喜欢的女人,我去抢她喜欢的零食,有什么意思?
过去的一年里,我很多次琢磨吴丽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而短短几分钟已经回答了我所有的问题,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一个普通的女人,会爱上一个男人,然后在买上她喜欢的零食,很简单。
过去一年里所有的期待和揣测,统统是一场自作多情。多么让人沮丧的结论。
我以为她送我一瓶星星,而对她而言,那不过是一瓶美丽的星星。她没有做错什么,要说错,她惟一的错是不爱我。然而,到了爱情的轨道上,还有什么对错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