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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柴房里非但连一根柴禾也没有,就连窗口都被人拆走了。
房梁上还结着蛛网,像是已很久都没人来过的样子。
他无奈地叹口气,莫非这一夜,只能在这里凑合一宿了?
(三)
正当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打个盹儿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中间那些错落有致的院落中跳出来。
这个人不是走出来,也不是跑出来,而是跳了出来,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和刺激似的,慌慌张张地跳了出来!
这像是个年轻的读书人。
青se的衣衫,稍显褴褛,头上还戴着一方青se的书生巾。
他先是学着戏里包青天的样子,在天井里来回踱着方步,又慢慢走到这小院子当中的一处枯井前,停住了脚步,站在井沿儿上,直勾勾地望着天际,喃喃自语着什么。
忽然转过身来,笑吟吟地跑到蒲花跟前,突然抱拳施礼道:“仙客可是孔夫子孔圣人?”
“不是。”蒲花奇怪地看着他,旋即问:“你是什么人?”
年轻的书生敛衣为礼,冲蒲花又一抱拳,很有学识、很有气魄地道:“在下姓李名白,字太白。”
盛唐闻名遐迩的“诗仙”李白若能活到现在,岂不成了活神仙?
蒲花觉得这个书生有些疯癫,不禁笑吟吟地问道:“阁下是神仙?”
书生霍然朗声道:“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何谓神?何谓仙?”
蒲花终于断定,这位读书人确实是位疯书生。
这个人又何以沦落至此呢?
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几个灰衣女尼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疯书生见到这几个人,就像撞到鬼一样,表情惊恐而又胡乱地嚷道:“不要……不要……”
边嚷着,边向破旧的柴房外跑去。
一位身上散发着一股奇异香气的灰衣女尼,盈盈走到蒲花身侧,婉约地道:“施主见笑了,这是一位前些ri子来到本庵投宿的秀才,不知何故染了风寒,病好之后就变得如此疯疯癫癫的,还请施主不要见怪。”
蒲花拱拱手,表示可以理解。
谁还没有一点儿不足为外人道的难言之隐呢?
这几个灰衣尼姑不由分说地追上去,手忙脚乱地围住了疯书生,好不容易才把他抓住。蒲花留意着这几个女尼的动作,发现她们确实没有什么功夫,或许也是在掩饰功夫。
但她们按住疯书生的动作确实很费劲,很吃力。
疯书生奋力地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这些妖女……不要啊……”
突然挣脱了一个女尼缚着他的手,挣扎着向小院儿中的那口枯井跑去,竟然连想都不想,毫不犹豫地就跳了进去!
这些灰衣女尼七手八脚地把疯书生从井里拽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晕倒了。
告罪之后,这几个女尼才抬着晕死的疯书生,向中间的禅房走去。
蒲花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人的怪异之举,纳罕地琢磨着,这庵里不是不收留男人么?听女尼们的意思,这位疯书生在这里已住了有些ri子。
原来天静庵里还是有男人的,只不过是位疯掉的男人。
——原来这处佛庵只收留俊朗的书生秀才,不收上了年岁的江湖草莽留宿的。
他没再细寻思下去,折腾了这几天,确实已感到有些累了,他准备好好地睡一觉,一切都等醒了再说。
夜半的凉风吹拂着静静的天静庵。
不知不觉,他居然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