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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魏四,你退下吧,三日后来见朕。”
魏四很满足地回到慈庆宫,他清楚以万历的聪明才智,会将此事处理得天衣无缝。一个极其要面子的人会在起初自责更重些,但当它被点通后,便会把所有过错推给他人,万历不会例外。
次日,万历将所有的奏折扔在方从哲和叶向高面前。“你们觉得这些够了吗?”
两位内阁大人有些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应答。
这些日子愁眉不展的万历显出少有的霸气,这霸气从他两道射过来的目光中可见一斑,震得眼前两位不寒而栗。“朕从这其中看不到一件让朕满意的。方大人,你竟然请辞?你不知道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吗?”
方从哲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先把这次战败的责任人找出来再说吧。”万历下旨。
方从哲、叶向高忙接旨。
这三天,魏四回到宅子,与众人团聚,欢天喜地,一扫辽东带来的阴霾。杨留留控制不住思念之情,俏目闪着泪花,让魏四好是感动。
小马、小虎的离去让费千金等人伤感万分,而李善载与李善慧兄妹聚首,又给人带来欣喜。有喜有悲,三天很快过去,魏四前来寝宫面圣。
“魏四,你此去辽东,甚为辛苦,朕很满意。”万历抽完大烟,打着哈欠坐到龙椅上。
魏四答道:“为皇上办事,奴才荣幸之至,不辛苦。”
万历略显苍老的脸上微笑着,“朕想来想去,实在不知该赏你些什么。对了,你的大名是什么?”
“李进忠。”魏四老实回答。
万历摇摇头,“你明明姓魏嘛。这样好了,朕给你赐名,魏进忠。”
魏进忠?那个明朝著名的大太监不是叫魏忠贤吗?知道这段历史的魏四心想。
“进忠,尽忠,不是很吉利。”万历又有些犹豫。
魏四不失时机地道:“奴才愿意成为皇上忠心贤能的奴才。皇上,奴才叫魏忠贤,可好?”
“魏忠贤,魏忠贤。”万历嘴中连续念叨数遍后,不住点头,“好,你以后就叫魏忠贤。”
“奴才谢皇上赐名!”魏四谢恩。
这时郑贵妃来到,万历指着魏四,“爱妃,你还记得他不?”
魏四忙向郑贵妃行礼。
郑贵妃盯他几眼,认出,“你,你不是那个魏四吗?与卢受一起去巡视辽东的。”
“正是。”
“哈哈,以后他的名字叫魏忠贤。爱妃,你可要把这人记牢了,他可是不同寻常之人。”万历龙颜大悦。
“奴才多谢皇上厚爱。”魏四又是谢恩。
一个阉人,记他作甚。郑贵妃不屑地瞥了魏四一眼,走向万历,“皇上,你今日精神好多了。”
“哈哈。”万历大笑。
魏四不再打扰这对夫妻秀恩爱,谢恩离去。这之后,他又开始了慈庆宫的差事。他被赐名魏忠贤的消息不径而飞,引来很多人羡慕,或者嫉恨。
一切又恢复平常,四季轮换,秋天来到。魏四这边平静如水,可关于萨尔浒败后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首当其冲的是杨镐。一直心存侥幸能躲过此劫的他成为罪魁祸首,被下了诏狱,同时被牵连的还有什么都没做的辽东巡抚、巡按。
李如柏成为第二位追责人,被下令逮捕押回京。神通广大的他得到这个消息后,不愿受苦,自尽身亡。
是不是自尽呢?无人知晓,不过他死后,他的管家李久及万花楼里两个女人就神秘失踪,并带走许多宝物。那顶巨型大轿被百姓放火烧为灰烬,许多未乘过的人皆呼可惜。
在朝廷的大力宣传下,朝野上下一致认为万历皇帝打这场战争的决定是英明的,但因为杨镐、李如柏等人的昏庸无能,才导致大败。
自诩为当朝第一儒将的马林未被追究责任,仍在开原任他的总兵。
四路监军中,潘宗颜战死,另三人都受到很大创伤。尤其是张铨,他愧疚自己未能殉国,留在辽东更加勤奋为政。每每望向萨尔浒方向,都情不自禁滚下热泪。
老师的入狱让康应乾彻底失去继续为官的信心,他挂印而去,隐匿于山林,不知所踪。
阎鸣泰并未受到李如柏的牵连,因为他有个好干爹,卢受。狡猾的他战后便已想到朝廷会秋后算账,不遗余力地向卢受,向朝廷官员献礼,继续着他的官途。
在短短两个月的回光返照后,万历皇帝又病倒,而且更加严重,朝野震动。
太子朱常洛去看望父皇的次数愈来愈多,这里有王安的督促作用,也有他心地善良,可怜父亲的缘故。
福王去洛阳属地的议题再次被提起,郑贵妃已有严重的危机感。
这时有个人来到慈庆宫,他不是求见太子或者王安,却是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