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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元标?”魏四惊问。
杨守勤点点头。
“来,大哥,喝酒!”魏四暂把这些放下,举杯邀酒。
迂腐的人往往都是倔脾气,杨守勤举起酒杯,“什么八千女鬼九百男神的,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好弟弟。”
“呵呵。”魏四笑着,心里在想着如何好好利用冯铨之事件。
这晚魏四没有回宫,回到魏府,将那串佛珠给了义母。
李藩悄悄地问崔呈秀,“老太太也活不了几日,没有什么用场,魏四哥为啥要送她这么重礼物?”
“啪。”崔呈秀打了一下他脑袋,“那是我爹,魏四哥是你叫的吗?”
“大人,我错了,是咱爹。”李藩慌忙改口。
“啪”,脑袋又挨一下,“什么大人,现在我是魏府管家。”
“崔管家,崔管家。”李藩又改口。
“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崔呈秀一本正经地道,“这就是咱爹的高明之处,你想老太太去世后,所有的财产会给谁?”
“咱爹。”
“那不就得了吗?反正都是咱爹的,让老太太玩几天又何妨,还换来孝顺的美名。”崔呈秀仿佛看透。
“咱爹果然高明哪!”李藩赞道。
“我不高明吗?”崔呈秀不满意地问。
“高明,崔管家高明。等咱爹去世后,财产留给谁呢?就是您哪!”李藩忙转过来赞他。
“哈哈。”崔呈秀大笑不已。
他俩忘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那就是他们的“爹”魏四比他们年轻,比他们力壮,会比他们活得久很多。
“咱爹今晚睡哪房?”李藩又问。
崔呈秀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咱爹是那种喜欢美色的人吗?”
魏四喜欢美色,但目前的身体状况决定了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渴望“独守空房”。
这一夜,他在想着自己,历史中的“自己”,那位真实的魏忠贤。他清楚魏忠贤留下的是千古骂名,这其中很大因素便是对东林党人的迫害,有“前七君子”,还有“后七君子”,还有很多很多的“君子”。
他不想继续这位“恶人”的行为,但东林党人虽标榜为“君子”,在国家治理上却毫无作为。身在重位,却难堪其重,如何很好地治理国家?
我不做魏忠贤,我要做自己。我要用自己的才能去改变历史的魏忠贤,改变一切。
京城西有一家“仁文书院”,虽然开办不到一年,却名声鹊起,来听课的学生络绎不绝。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家书院是邹元标创办的,而**星等人常来讲学。
看门人接过魏四的名帖,不由一惊,急忙进去通报。
邹元标吃惊万分,犹豫起来。见,还是不见?
“邹大人,魏四叨扰了。”见,还是不见,魏四都已在这里,在他面前。
邹元标先是一愣,而后缓过来,很平淡地道:“魏公公怎有空闲来我这?”
“早听闻邹大人办了家书院,想来看看,今日凑巧路过,怎肯放过。”魏四明显在说假话。也许他就是要让对方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
“哈哈。”邹元标大笑,带有取笑的意味,“魏公公应在宫内服侍皇上,却到了这,算不算擅离职守呢?”
魏四跟着一笑,“邹大人应在御史台批文,却又为何到了这呢?”
“今日无朝休假,我就住这,为何不能在这呢?”邹元标用反问回答。
“今日魏四休假,路遇书院,便来拜访,又怎能算擅离职守呢?”魏四笑道。
好利索的嘴皮子。邹元标尴尬一笑,“好吧,魏公公随意参观便是。邹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哈哈,邹大人客气,魏四看了书院名字,便不想再参观了。”魏四似乎话中有话。
邹元标讥讽道:“仁文之道,岂是一个阉人所能理解的。”
“欲识天命二字,须如此反复体取,方才有些端绪文。”魏四缓缓地道,“顾先生的《仁文商记》中总离不开‘天命’二字,既然已是‘天命’,为何还要读书,在家等着‘天命’便是。”
邹元标惊住,满是皱纹的额头显出汗珠。魏四的前半句正是顾宪成《仁文商记》中一句,而“天命”也确实是顾宪成在书中提到最多的词。
既然是要和你们斗,只有掌握你们的东西,方能找到破绽,占据主动,从容地“欺负”你们。魏四一向崇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怎会放过东林领袖顾宪成的主要著作,重要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