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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昇微微一笑,向二人告了一声罪回了一趟自己的卧室,拿出了下一期报纸的小样。
等他回到前厅,就恭恭敬敬那这社论下篇交在那楼伯父的手里:“伯父,请恕小侄狂妄。喏,这是小侄写的下半篇,您看看能不能值这个价?”
楼仲德好奇地接过这张轻飘飘的字纸,当场读了起来。他越看神情越是严峻,本来笑眯眯的和气模样到最后竟然变得有点狰狞,额头上也出现了大滴的汗水。
他没有全部看完,只看了三分之二就把手中字纸放了下来。甚至不敢让文字面朝上,生怕多一个人看到。
楼仲德掏出丝帕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才面色凝重地看着黎子昇,再也不敢把他当做普通的少年。
他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事本人也不能做主,贤父子稍待,且让我用一下传信符。”
“啪!”
这是成家诸成大真人今日打坏的第……三张桌子了。
第一张是因为上午时分刘力申给他带来了一张《先锋报》。
第二张是因为中午《先锋报》鼓动起来的群众把会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三张就是因为他刚刚收到楼仲德传信回来的《先锋报》提出的条件。
他看到旁边仆役就要上前打扫,有气无力地摇摇手道:“别扫了,就这么放着吧。”
旁边的管事看自家老爷回复了清明,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那黎家的提议怎么回复?”
成大会长一听此言就睚眦欲裂,毛发上指,手脚颤抖,怒不可遏的他一字一顿地道:“答、应、他、们!”
“可是,老爷……是不是再让楼大官人和他们谈谈?”那管事嗫嚅地道。
一下子老了足有十岁的成家诸暮气沉沉地说道:“没什么可是的,也不用再谈了,就这么吧。金先生留一下,你们先下去。”
等仆役们走出门外,成大会长勉强打起精神,就向自己首席谋士问策道:“元朗,如今老夫心中一团乱麻,你给我说说下一步该如何办?”
这金元朗修为平平,出身也不过是荆南本地小门派。可是他心中自有沟壑,更是成家诸爱妾的兄长,因此成了这荆南粮会会长的谋主兼心腹。
长得一表人才的他清咳一声,开口说道:“东主,鄙人看来如今当务之急是平息这城中物议。”
“老夫也知道要平息物议!不是都付了这一百方元石了吗?”成家诸有点恼怒地道。
金大谋士并不在意,继续轻声细语地道:“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鄙人倒是有个主意,既然这黎家能办报,我们也能啊!以前是没想到,这一张纸几千字有如此威力,今日有此体验,倒是提醒了我们。”
此人不愧谋士之职,一体会到舆论的威力,第一个想法就是也要占领媒体,从而取得主动权。
成家诸闻听此言,激赏地拍了一下桌子……当然是拍了一个空,他讪讪地收回手道:“好主意!这黎家能用报纸拨弄是非、挑动民意,我们也行!可惜……有点缓不济急啊。”
金元朗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东主,所以鄙人建议要尽快转移那些愚民的视线,不如……不如我们办一场擂台赛或者……拍卖会。”
“怎么个说法?”
金元朗须臾之间就理清了思路,胸有成竹地说道:“鄙人早就说过我们此次行事太过狠辣,一点余地也不留。这平头百姓倒还好说,可是连这城中商户也得罪了十之**。树敌过多,智者所不取也。如今也只能亡羊补牢了。”
“继续说。”
金大谋士看了看自己东家的脸色,发觉并无异样这才喘了口气说道:“尤其是这城中的铁行,除了铁家铁山城中还有很多私人铁铺和炼器行。我们这次逼得实在太紧,很多家都把镇店之宝都送到我们这里换了粮食,也难怪有点风吹草动就有人闻风而动了。事到如今,我们不如半卖半送出去。”
“怎么个半卖半送法?用擂台赛和拍卖会吗?”
“东家高明!”金元朗拍了一记马屁,一步三记的他已经把全盘想了个通透,“首先,既然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我们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从这次粮荒里赚了不少钱。但是这背后的动作我们要咬紧牙关,绝对不能承认。”
“接下来,我们把举行擂台赛和拍卖会的这条消息炒得越热越好,也要让这擂台赛和拍卖会尽快举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要办,那就要大办,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这擂台赛么……就这么办。拍卖会,我们就办成义卖会,所得款项拿来救助灾民好了。这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转移城内民众视线,二来么……铁家如今盯得我们很紧,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也好,也让我们下一步计划少一点掣肘。”
“最后……我们也要办一份报纸,不惜工本地办,要比他黎家这《先锋报》办得更好!”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从此这铁山城……不,这荆南一地只能听到我们的声音!”</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