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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们都jing觉着点儿,夜里轮流值夜,听到没有?”
“知道了,大少爷。”
他急返身进屋。母亲显然受了惊吓,呆看着他。
“没事,有儿子在呢。”他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安慰道。
拔出刀,展开纸条。“人在我手上。明晚戌时,务必备好两万大洋的银票,放于村西杨树林,于第一排第三棵树下。如我等顺利拿到钱,三天后入夜,吴志庸可回。只准一人送钱,不许报官!不许派人跟踪!保证银票全额对付!如若不然,吴xing命难保!”
母子俩看到此长舒了一口气,总算知道出了什么事了。
未及言语,管家吴四进来了。“老太太醒了,让您和大少爷过去。”管家说。
刚进屋,卧榻上的吴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地问:“志庸有消息了吗?急死我了。”
大少爷代母亲回道:“nainai,我爹被绑了,绑匪刚送信说要两万大洋。”
“啊!那他人现在怎样了?我的儿子啊……”老太太大放悲声。
众人听说有消息了,也都过来一探究竟,大家忙着开解老夫人。
“依我看,不如让二少爷带jing察回来,趁绑匪拿钱把他们一锅端,连赎银都省了。”说话的是一向口无遮拦的四姨太。
别人都没敢搭腔,正哭着的老太太却急了。
“你放屁,人在人家手上,没拿到赎银,人家能放过志庸?我看你这小娘们是想害死我儿子,你给我滚!”老太太哭骂道。
四姨太碰了一鼻子灰,撇撇嘴,赌气甩手回自己房了。
“不就两万大洋嘛,少造点儿就省下了,救人要紧。海他妈,听我的。把钱给他们,把志庸给我齐整整地带回来!”
老太太发话了,别人也就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连吴志庸本人,都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愿,这事也就这么定了。
眼瞧着刀扎在吴冠海眼前,信送到了。倒挂在房檐下的程府,一个鲤鱼打挺,迅速攀上房顶。借着夜se的掩护,他猫儿一样穿房越脊,一路飞奔回了青峰山老龟洞。
离洞口几十步远,他就停下了。后背贴着石壁,在黑暗中jing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跟踪者之后,才纵身一跃,进了洞口。
洞内亮着一盏马灯,岩壁上还插着两支火把。朱嘉贵和犟牛坐在石桌旁等他,两人时不时咬耳朵说着什么。
边上还有一个女人,细一看,正是白天被吴志庸调戏的女子。原来她不是别人,是被打长工康友财的小姨子,秀枝的亲妹妹。
本是来走亲戚,看花会的。看到姐夫被打,姐姐差点被辱,气不打一处来。自告奋勇引狼上钩,演了出美人计。
再看紧贴石壁的地上,躺着个人。头上罩着黑布罩,手脚被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正是吴志庸。横行乡里,se胆包天的土财主,此刻就是一只粽子。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眼前漆黑一片。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是被何人所掳。当他搂着那个尤物般的女人,迫不及待地走到大石头后面,便再也按耐不住**,一把将她推倒在石头上。正yu进一步动作时,突然脑后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了。只觉头痛yu裂,口干舌燥的同时,肚子也在咕噜噜响,他平生第一次尝到饥饿的滋味。冷硬的石板硌得骨头生疼,他想喊叫。嘴被堵着,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像狗一样的呜呜声。
一只有力的手臂提起他的头,扽出口中塞物。他要喊,却被灌进一股粘稠的液体,他品品,是粥,散发着诱人谷香。他贪婪地吞咽着,忘记了喊叫。喝得正香甜的时候,却断流了,嘴被重新堵住。他郁闷,想挣扎,想反抗,但很快他就明白,一切都是徒劳。
程府进来后,小心地用树枝挡好洞口。接住嘉贵询问的眼神,他点点头,示意事情办妥了。<回家,不用回来了,人今夜交给他看守。秀chun不无担心地看看他,扭头出去了。
山里冷的早,尤其是夜里,草木叶子上披着厚厚一层霜花。
洞里暖和许多,石板上铺着一层枯草,嘉贵头枕双臂,和衣而卧。四周静的出奇,能听到秋虫的鸣叫声,还有岩壁上泉水滴落的嗒嗒声。
人刚一迷糊,就被鸟兽的叫声惊醒了。先是夜鸮诡异的叫声,接着是几声狼嚎,充满肃杀之气。
洞外居然有脚步声,他激灵一下翻身跃起,手握利刃,守在洞口旁。有东西在扒拉掩在洞口的树枝,嘉贵高度紧张。
&。显然她也被嘉贵吓到了,愣在那儿。身后还有一人,却是她姐夫康友财,背着支鸟铳。
嘉贵亲热地搂住友财的臂膀,小声问道:“大半夜的,你们怎么来了?”<不放心你,怕你受夜寒,非要给你送被子来。没办法,我只好跟她来了。”
嘉贵感激地看向姑娘,她却腼腆地垂下眼帘,将手里的棉被推给他。
嘉贵让二人坐下歇歇脚,友财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吴志庸,上去狠狠踹了他两脚。对方显然是在梦中被踹醒了,疼的蜷了蜷身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友财转身又对嘉贵耳语:“走了,你好好睡一觉吧。”
“嗯,你伤都好利索了?”
“还有几块痂没掉。大恩不言谢,ri后容报!”说着一抱拳。
“小事一桩。路上小心啊!我刚听到狼叫。”嘉贵叮嘱兄妹二人。
“嗯,没事儿,有这个。”康友财拍拍鸟铳。冲嘉贵挥挥手,跟着手举火把的妻妹,朝山下走去。
目送二人远去,嘉贵折身回来,掩好洞口,重新躺下。身上多了条棉被,暖烘烘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再也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