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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夜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却没有任何的惊惧情绪。当夜回到大犯罪工会,这种奇妙的悸动都不曾止歇,直到见到铜锤,献上龙血邪欲涎,这株灵草脱手,才没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铜锤将龙血邪欲涎捧在手里,痴痴的望着,眼神特别复杂,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虚夜的异样。良久,他才将之交给了覆大师。
覆大师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的端详着那团奇妙的血红色,直到铜锤与虚夜交谈完行刺的始末,他才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铜锤调转目光问覆大师,“怎么样?是真的吗?”
“一如传说中的描述,此等仙草的确不是凡品所能替代。”覆大师的声音充斥着激动,隐隐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震颤,“有了龙血邪欲涎,大计必成!”
闻言,虚夜没有好奇的凑近身子,而是徐徐退后,低声禀明道:“铜老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行告辞了。”
铜锤意味深长的看了虚夜一眼,道:“好!你明天上午再过来吧,记住,仔细收拾一番,不必太早。”
虚夜微微皱了皱眉,便退下了。
铜锤透过窗户,目送他离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熏终于开口了,“你……你是想……”
“此子虽然在某些方面行事诡秘,但却不失为一名坦荡磊落之人。我很中意他!”铜锤收回目光,转而征询覆大师,“你觉得呢?”
“为我所用固然是一名难得的人才,如若成为敌人……”覆大师顿了顿,下结论道:“恐怕又是一个端木逸羽。”
南宫熏蹙眉道:“他们两个绝对不是同一类人,覆大师你言重了。”
“何以见得?”覆大师居然争锋相对。
“第一,端木逸羽权欲心重,目的性强。走的路无外乎是朝向端木家的家主之位。”南宫熏微微沉吟,道:“虚夜此人虽然难以琢磨,但是,他的心恰如老大所说,非常坦荡,堪称正宗好人,对于权力的追求,我与他接触这么久,真个没有感受到。”
“第二呢?”覆大师好整以暇。
南宫熏道:“端木逸羽表面看上去很狡猾很聪明,实际上也的确如此。但是,在他选择了以我们九大为共同靠山的时候,他就不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倾向于银枪一方。”
“这一点值得推敲。”覆大师眉头微皱,道:“老实说,我也看不出他走这一步棋的意图是什么?是否真是百密一疏的愚蠢?”
“相对而言,虚夜的目标非常专一,譬如他选择我们铜锤,目的性也是非常明确的,但是却叫人难以指摘。”南宫熏的眼瞳之中绽出点点星芒。“同时,他的聪明才智绝对不下于端木逸羽,否则,他也不可能仅用一个晚上。就拿到我们一直企图占有的新型生命激液配方。”
覆大师放好龙血邪欲涎,正色道:“如你所言,他们都是非常聪慧之人。有力量的人未必可怕,但是有头脑的人。绝对不简单!”
“好了!”铜锤挥手道:“争论到此结束。至于虚夜的安排,我自有主张!”
南宫熏闭嘴不语,覆大师却没有什么忌讳。冷声道:“如果他不愿意被你吸纳呢?”
这句话等于是泼了铜锤一盆冷水,但是,铜锤毫不介意,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那又如何?”
“我的建议是,不属于我们铜锤,那么,其余组织也休想得到他!”
“毁了他?”铜锤哈哈一笑,道:“终归到底,他只是一个东陆人。”
覆大师咂摸着他的意思,南宫熏却本能的感到了心中一跳……
一夜过后,太阳一如既往的高高挂起,散发的热量虽然不足以炙烤大地,但是终究减轻了北陆特有的清寒之意。
潘墨志突然身故的消息在一个早上之后,已经快速传开,街头巷尾的每一个人都在讨论此事,说的内容大致相仿,都统一的表明了其中的蹊跷——潘墨志身无旧疾,也无新伤,唯有头顶天灵穴浅浅的扎着一枚三寸银针,而经过仵作验尸,他的脏腑完好,亦无中毒的迹象,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根针要了一代药师的命。
很显然,这个结论堪称荒唐,可是人偏偏死了。
于是,民间流传出了一个最能让人接受的版本——潘墨志身为顶尖药师,偏好女色,为体验各种乐趣,独辟蹊径为自己扎针,以此打通某条脉络,增强床第之欢的愉悦性,不想弄巧成拙,断送了自家性命。
听着这些谣言,始作俑者的虚夜权作笑料消遣,穿行于人群之间,翩然而去。
今天,他穿着一身洁净的儒衫,看上去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他置身于大犯罪工会的一楼大堂里时,闹哄哄的气氛顿时瓦解。原因无它,他的这身扮相,在这个比拼汗臭和粗野的地盘上,实在太扎眼太不符合民情了。
可是,在场的大汉们没有一人表现出看不惯的攻击倾向,因为,在这间偌大的堂子里,还有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存在站着。
铜锤组织就是大犯罪工会的幕后,这个公开的秘密已经被无数人谈及,但是,置身组织最高层的铜锤本人,却从来没有公然出现在工会里面。
当虚夜步入门槛的时候,铜锤和南宫熏也在同一时间从三楼走了下来。
当第一个人看见扎眼的虚夜时,也有人看见了气势凶悍如常的铜锤。
霎时间,大堂内就像被执法人员肃清了一遍,变得鸦雀无声,就连男人们稍微大声一些的呼吸都被刻意压制了下去。
有人刚刚想开口喊铜锤,光头壮汉第一时间抬手制止了他,其余人纷纷吞下提到嗓子眼的声音。
在一片安静之中,铜锤的大嗓门声音传到了工会的每个角落,却堪堪没有冲出前院,向大门之外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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