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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杨姐已经回来了，齐楚熬了粥，张怀旭和广济都坐在一块喝粥。
道家养生，喝的是白粥，所以广济喝得很是满足，小精却无肉不欢，在一边啃着一个鸡腿，吃得满嘴都是油。
张怀旭抿了口粥，朝我道：“祭坛下面的尸巫根本不是我们的法阵能压住的，那座神庙刚好压住了祭坛，其实也不算坏事。那神庙有十二座，其实一是祭祀女娲，二是镇压尸巫，所以巫族才能传承这么久，云娥帝巫和府君终究出身不同，立场不同。”
我抿着粥点头：“神庙的事情你们做主就好。”
张怀旭双眼沉沉的看着我，叹了口气道：“那张符……”
“用掉了。”我吞下嘴里的粥，轻声道：“所以不用再说上龙虎山了。”
他们想我去死，却没死成，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齐楚伸过来拿碗的手一顿，朝张怀旭呵呵的冷笑：“我也不回去了。”
张怀旭轻轻点了点头，朝我沉声道：“清河师叔回来了，在守机观。”
我嗯了一声，接过齐楚的粥，朝广济道：“你师父在无极崖。”
广济一直是站在墨逸那边的，如果不是为了那镇祭坛的法阵，估计都不会一直跟着张怀旭。
这会听说了大空，脸上悲悯之色不变，朝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师父在赎罪，坐守无极崖是应该的。”
“无极崖在哪里？”我盯着广济，沉笑道：“你家府君昏迷不醒，你似乎不着急啊？”
“佛渡众生，巫族也是众生，尸巫也众生，佛皆需渡。”广济打起机锋来，连尸巫都能摆在佛之下。
他的意思是这事他不会管咯？
微微愣神之间，广济已然告辞，张怀旭拍了拍齐楚的肩膀，也离开了。
等所有人离开后，我这才去后土庙的地方看了看，却发现整座后土庙都不见了，变成了一块空地，那盆玫瑰花安然的立在正殿所在的地方，周亮搭着的木匠棚子依旧在，他在那里刨着东西。
后土庙的地方依旧在，只不过原先整座庙的东西都不见了，一片空地上就周亮在那里。
他有点懵懂的看着我，似乎十分委屈。
没想到女嫘居然没带他走，这会跟个被丢弃的小狗一样闷头刨着木头，阿独趴在凳脚，似乎在睡觉。
我走过去摸了摸周亮的头，却没想他抬头看着我道：“阿嫘说她知道你爹是谁了，只要你找到你爹就知道墨逸为什么恨你。”
墨逸恨我？
我勐然想起在蛊崖时，墨逸说我对不起苗巫，心里突然一动。
忙朝回走，直接去吉祥香行找施慈，问她那个被我外婆留话人清醒了没有。
施慈知道他的重要性，人就一直放在她店里，这会听我问起，忙带我上楼。
可我刚上楼，就听到嘿嘿的笑声，那声音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就好像夜间林中怪鸟惊鸣。
施慈脸色也是一变，忙朝上跑：“他失了一魂一魄，一直痴傻，我还特意找人照顾他，从来没这样过。”
可我们刚到楼上，却见那中年男子正用力揪着头发，一块块连头皮揪了下来。然后将头发塞进嘴里，朝边嚼边嘿嘿的笑，一个女人尖悦的声音从他嘴里传了出来：“怎么可能让你知道，不会让你知道的！”
说着就好像被头发卡到了，跟猫吐毛团一般卡着喉咙吐了起来。
一团团黑色的头发被吐了出来，可那头发似乎是活的，慢慢展开，露同内里一张张漆白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