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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佐……”
“——皇帝病重的时候,经常叫我过去看他,”阿佐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问的大多是二皇子。他说他很对不起二皇子,让他诞生在这个时期,处于这个进退两难的位置。所以他交代给我的任务也很简单,他让我以朋友——或者兄弟的身份,去保护二皇子。”
说到这,阿佐的目光中又多了些光芒。
“我从未背弃过我的信念,也从未背叛过帝国,更没背叛过皇帝。”阿佐咬字清晰地说道,“如今皇帝病危,连清醒的时间都很少。如果纤言死了,大皇子出兵引发战争,那么别说二皇子的皇位继承权,连他的xing命都没法再继续保证。”
“……所以,你就做出了让我们全都死在这里的选择吗?”
“没错。”阿佐径直撞上了老人的视线,没有丝毫退缩。
“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不杀纤言,我们不对神舟宣战,等到纤言成长起来之后,神舟就不会主动打过来吗?”老人并没有生气,“神舟帝国当前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也很清楚。”
“要避免这种情况,就必须找到一个不惜与两个帝国为敌也要保护好她的势力。因此,我在我们开始行动的时候,便向外透露了点情报,虽然很细微,但不得不说莫比乌斯确实很优秀,他们立即jing觉了起来,”说到这,阿佐低下了头,“讽刺的是,炼狱之虹身为斯陶洛德公爵的朋友,居然还是选择了利用他的女儿。老实说,我真的有一段时间很想毁掉莫比乌斯。”
“但是,毁掉莫比乌斯,是和直接杀掉纤言的作用差不多的。”
“所以,更加重了我去寻找能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纤言的人,或者势力的决心。”
“为什么不自己去保护她呢?”老人道,“你完全可以把我们全卖了,以虚假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一辈子。你也……确实有着这样的实力。”
“我的死是必须的,因为它有着两个作用,”阿佐说道,“第一个,是让纤言深刻地了解到她自己究竟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处境。顺利的话,短期之内,她应该不会再如此轻易的相信别人了;第二个,则是用来辅助那些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纤言的人,作为他们加官进爵的垫脚石。毕竟如果没有杀掉我这个中间人,除非莫比乌斯的人愚蠢到一个境界,否则绝对不会认为只是杀了你们就斩草除根了。”
老人一愣,苦笑着摇起了头。
“这么一来,莫比乌斯在神舟帝国的地位也会动摇,根据他们内政未稳的现状来看,诸侯会第一时间站好队,让权力从皇室手中分化出来。这样,一时半会儿也就不会去攻打古东,对吗?”
“大皇子是主,我是臣。就算我有再多的借口,也不能反抗他的决定,哪怕他是想借战争之手除掉二皇子。”阿佐沉吟道,“虽然我没帮他杀了纤言,但是也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仅凭一己之力,分化了神舟帝国的势力,挫败了古东帝国的锐气。这种‘危邦乱国’的能力,如果肯为大皇子效力……”
“不可能的。”
“为什么?”老人问,“你刚才不是承认了自己是大皇子的臣下吗?”
“刚才也说过了,”阿佐答道,“我,永不背弃。”
——这恐怕是老人第一次,看到阿佐眼神之中的忠烈光芒。
“我发誓效忠的,不是古东帝国,不是当朝皇帝,不是大皇子,更不是你们这些主战派。”语气中透露着坚韧,阿佐说道,“我的君主,自始至终只有一人。”
“阿佐……”
“我父亲欠的,是皇帝的救命之恩;我欠的,则是二皇子的交心之节。”阿佐仰起头,再次看向了那片折光黯影,“现在,我已经替我父亲,以及我自己,把这笔债还清了。”
“……所以,现在的你已经没有留恋了吗?”
阿佐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空隙之间的阳光,发起了呆。
“其实,皇帝的那次出兵,并不是为了攻打异族,”老人见状,苦笑着说道,“最初改变了他‘完成统一’想法的人,正是二皇子。”
——时间被节奏挤压着,越来越接近临界。
“也许正是因为看到了二皇子的无力,才会觉得‘一味听从君主命令的制度’是亡国的先兆吧?”老人摇了摇头说,“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xing命做赌注,用惨痛的代价作为教训,选出那些敢于‘反抗’命令的人,去保护二皇子。”
阿佐闻言,皱了皱眉。
“皇帝如果意识还清醒的话,一定会立二皇子为继承人的吧?”语气中透露着无奈,老人继续说道,“而你,则是皇帝亲自为二皇子选出来的心腹。”
“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你就不考虑一下,如果你死了,二皇子怎么办?”
“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阿佐开心地笑了出来,“您太小看二皇子了,他可是我的同类——不,应该说,他比我还要极端,还要苛刻。他想要的东西,仅凭皇权是没办法满足的。”
“难不成……”老人此时脸上写满了惊愕。
“您以为,为什么二皇子临行前跟您说,执意带我走的话,您一定会后悔的?”
——下一秒,罪孽便蔓延在了气氛当中。
“好吧,”老人苦笑,“现在说这些,确实已经没用了。”
“只要我为他争取了这段时间,就算不能顺利地坐上王位,也能让整个帝国分裂。相信这种情况,不是你们这群主战派希望看到的吧?”
“这样逼迫大皇子,你们就不担心他会翻脸?”
“翻脸?”阿佐笑得更开心了,“如果说我的死还有第三种作用的话,就是为二皇子制造一个‘势单力薄’的表象。到那时,假如大皇子真的不择手段地去杀他,反而会让自己在皇室的地位动摇。毕竟在冷战时期,杀伤力最大的就是流言蜚语。”
老人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阿佐,你所说的那个‘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纤言’的人,找到了吗?”
“——与其说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不如说她已经超过了我的要求。”
“她……是谁?”老人怔怔地问道。
“我不知道。”阿佐如实回答。
——于是,在沉默到来之前,双方都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老人也第一次,产生了“虽败犹荣”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