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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明望向丁晓南:“你不是想请法医去勘察老屋吧?”
丁晓南道:“放心,这事无根无据的,我还不会跟他说。再者,我现在说了,人家也不信吧。”
“那你要干什么?”
丁晓南正要回答,店门一开,走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人。丁晓南立刻朝他招了招手,那人便笑着走了过来。双方打了招呼,丁晓南便直接问道:“东西带了吗?”
郑含笑呵呵地道:“我人还没坐稳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喷壶模样的小瓶,推到丁晓南面前,“只能给你这么多。”
肖易明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就被丁晓南收进了包里。包蓉是全心全意只管吃,一会儿功夫又点了烤虾、墨鱼、叉烧,她的目标就是吃撑肚皮让人抬出去。
丁晓南体谅道:“已经不少了,这事本来就是我强人所难。”
郑含随便点了几样,先问:“李萝呢?你们三个不是一向集体行动吗?”
“李萝一早就采访东三环的交通事故去了,下午能回来就不错了。”
郑含点点头。想起李萝那个人工作起来,不分白天黑夜,比狂人还狂人。又问:“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丁晓南实话实说:“现在还说不清楚。”
郑含警惕起来,提醒道:“你不会是在查什么独家新闻吧?”
丁晓南还没来得及开口,包蓉噗的一声笑起来:“郑同学,你过虑了,你以为人人都像李萝那个拼命女郎呀!而且晓南也不是新闻版的编辑,既用不着查独家新闻,也用不着抢头版头条。”
郑含道:“说得也是。”
丁晓南保证道:“你放心,绝不是拿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事情都清楚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刚说完,便见肖易明默默地看了过来。虽然他一个字也没说,丁晓南还是看得懂那是什么眼神:是不是危险的事,现在还不一定。老实说,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不管怎么样,不该再把别人牵扯进来。
吃完午饭,郑含仍然回去警局,包蓉也回到公司。肖易明和丁晓南则决定回老屋一趟。昨夜来得匆忙,肖易明也没来得及对老屋有一个整体的观察,现在大白天站在屋前,才有机会从上到下看清楚。
两层的小楼,典型的民国初年风格,二楼的阳台很适合一个穿旗袍卷头发的女人妖娆站立。陈旧的墙壁上铺满了爬山虎,昨夜的一场暴雨非但没有打落它们的气势,反而让它们更加精神奕奕,绿油油的,几乎遮盖住整面墙壁。风一吹动,绿色的叶子便拂动出一阵阵微弱的波澜,轻轻的沙沙声像是春蚕在贪婪地啃食桑叶。
肖易明的目光渐渐聚焦到二楼中间的窗口。纯白的窗棱,玻璃窗打开了手掌宽的一道空隙,归拢在一边的纱质窗帘时不时会随风轻摆。但是你若用心地看,便会发现窗帘的摆动有些不正常。当窗帘因为风的力量又荡回去时,大约二分之一的高度上会是微微突出的。就像,有一个人躲在窗帘后,一手自然地抓住窗帘,而双眼则正窥视着窗外。
肖易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丁晓南开了门,招呼道:“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办完事,我还得赶着去上班。”
肖易明连忙甩了甩头,重新提起精神。看她从包里拿出那个小喷壶,便问:“那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丁晓南有些卖弄地摇了摇:“发光氨。”
肖易明点点头。他早该想到的,即使被擦掉或者清洗过的血迹,一遇上这种液体就会发出蓝色荧光。可是要在老屋里让发光氨派上用场,也必须符合一些前提条件。
一向自信满满的美少年不屑地撇撇嘴,开始了他的质疑:“首先,对于那个不告而别的年轻人是遭遇了不测,这一点我们是达成了共识的,所以不再讨论。但是你并不能确定这里就是命案现场,他有可能是在室外遇害的。这是其一。其二,即便这里发生了命案,假如他是被勒死,或者扼死,或者吊死,等等一些不用流血的谋杀方式,你就是有一吨的发光氨也没用。其三,就算以上两个条件都成立,你也不知道血迹会在屋子里的什么地方,”指了指丁晓南手中的发光氨,“这么一小瓶,显然也不够你找完每个角落。”
丁晓南认真地听完,笑道:“到我说了?其一,的确,假如命案发生在室外,那么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老屋里可以保持原样。”看肖易明志得意满地抱起了胳膊,立刻话锋一转,“但是命案发生在室外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为什么?”肖易明立刻站直了身子,不服气道,“这里地段偏僻,最近的住户也在几十米外,而且中间还隔了一道茂密的树篱,夜晚的话就更不容易被人发现了。”对着丁晓南嘿嘿两声奸笑,仗着人高马大一胳膊勾住她的脖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拖出去掐死了,都没人知道?”
丁晓南知道力气比不过他,直接狮子大开口,一口咬住他的胳膊。痛得肖易明嗷的一声大叫,连忙跳到一边去。低头一看,非常整齐的一圈牙印。
“你是食人族啊!”肖易明捂住胳膊,一边丝丝地抽气,一边气呼呼地骂。
丁晓南从厨房里拿出两只苹果:“我问你,你面前放着一大一小两只苹果,你会选大的还是选小的?”
肖易明哼哼两声笑:“我当然两只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