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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水榭热泱泱,为了俩冒充清心阁弟子的女飞贼,内部人员的气氛弄得相当紧张,各种服务都进行严格把关,以免出现疏漏。客人们倒还好,想那不过是偷儿。有胆大的,还拿来说笑。
随泫冉去见柏湖舟的兰生,一路上听了不少光说不练,禁不住说道,“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轮到这些人遭偷,恐怕叫得最响。”
与她并排走的泫冉挑起眉峰,“我不说话你就说话了,稀奇。”
“免得再给冉殿下抓了错处,拿到人前去编派,我得扛下万箭穿心。”假姑子,假仙女,还有假阳光的泫冉变脸飞快,妖非妖的六皇子?兰生自以为冷平的心突然烦躁,这大荣金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泫冉哈笑,“能者多劳,我看兰生小姐扛得轻松。”
兰生不顶嘴了,已见水岸亭里的柏湖舟朝自己这边望过来。她好歹看过六皇子五岁的模样,可能心存了一丝美好,面对他的邪气能说上几句真话。然而,东平王世子泫冉——她看不清楚,似正似明,与诸堂兄弟同流合污起来却也毫不突兀,少说为妙。
柏湖舟上前来,亭中就他一人,泫冉冲之称呼小舅。
谣言本真?或者,谣言就是这样炼成的?不知谣言的兰生则微愕。
柏湖舟压根不理睬,更别说解释了,只对兰生道,“老马失蹄,柏某居然看走了眼,不但往家里放进贼来,而且也没发现三位中了迷香,惭愧。”对兰生唇上的伤口恍若不见。
“这怎么能怪柏老板?我估计那两个女贼就是冒充天女骗沙洲太守金子的人,据报她们擅长易容装扮,手上有不少阴损的迷药迷香。非她们密制的解药而无法解。而且,占算卜卦确有些真本事。想沙洲太守身边也有不错的术师,能让她们骗了。总不会全靠肤浅伪术。”泫冉又改叫老板了。
柏湖舟睨着他,“我同这位小姐说话。冉世子插什么嘴?”
泫冉耸耸肩,自顾走到桌案前倒酒。
这么听起来,柏湖舟的出身应该同贵,但兰生不怯懦,淡淡含笑,“冉殿下虽话多了些,说得却也不错。这事与柏老板无关。反而幸亏是在玲珑水榭,我姐弟二人,还有我的小丫头能平安获救。”
柏湖舟大笑,回头对泫冉道。“这姑娘说话特别中听,尤其说你话多这半句,我自开门做生意,还没听过女子说你一字不好,便是让你始乱终弃的。不过泪涟涟怨叹一声罢了。”
泫冉差点呛了,“始乱终弃这等话不可乱说,我一向只情钟一人,算得专心,但情渐会淡终会逝。对方既没法子让我为之念念长久。勉强留我空心又有何意义?我又何尝不希望得钟爱百年唯一心的美人,却谈何容易。”
兰生嗤笑,不以为然。
泫冉看见了,“兰生小姐为何不以为然?不准让本殿下连问三次才答。”
“听冉殿下一番话,似乎动之以情,其实是借口而已。”见不得这样的,明明花心非说专一,兰生为女子争一言,“情淡了,为何要对方想法子让你回心转意?君子离,淑女送,各奔前程。要么,双方一起努力维持感情。爱之情淡了,还有亲之情,还有亲之义。两人定情时难道没有相知相许?既然许了,就有责义。殿下又说希望得钟爱百年的美人。既然重其貌不重内在,分明用情肤浅。百年人生,容颜花老,心要美才鲜香不散。殿下或者太无知,或者太精明,才挑美——人来爱?”
柏湖舟嘴角两头翘了起来,分明看好戏一双眼。兰生不懂的人,他懂,看过那娃穿开裆裤的时候。
这泫冉看着正正堂堂的俊朗长相,笑起来像大夏天正午的太阳,亮迷老中少幼四代女,与明着色暗着坏,左着邪右着恶,一半女人怕一半女人恨,最后却让她们爱得死去活来的阴暗小六截然不同,其实骨子里相似得惊人,都没心肝!这会儿让某女冷嘲热讽了,依着泫冉的性子,是必须为他自己正名的。这人有一怪癖,容不得女人说他花心。毕竟人无完人,哪有别人都说好的人?泫冉啊,不是没女子说他坏坯子,而是让他正午日头的烘烤,焦了,化了,蒸没了。用的方法,呵呵,不是说他坏吗?他就赢了那女子的心,最后又甘愿让他抛弃。
果不其然,泫冉眸光似出猎,笑得金灿灿俊美,“你——”
“柏老板,花王会究竟是什么会?”岂料,兰生一侧身,走到亭棂那儿去看正中湖心。
万人迷的金光,道道落空。
柏湖舟心头那个乐啊。幸灾乐祸是人之常情,需要理性去克服,但能克服过来正确对待的,就不用自责了。他拍拍皱眉的泫冉,同情一把,便走到兰生旁边尽地主之谊。
“兰生小姐既然头回参加,容柏某卖个关子,到时惊喜重重才有意思。对了,我已派人去接清心阁的五位,你就在我这儿观赏吧。”柏湖舟待客虽热忱,本身却也崇尚享乐主义,最好的看台留给了自己。
兰生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家里混进了偷儿,我心难安,你们几位且坐,吃什么喝什么只管吩咐小的们,我去去就来。”这话全真,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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