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泫瑾枫很好奇,张手要抱她的轻佻,“你这会儿来挡箭,晚了别人一步,本殿下可感激不了。”
“放屁!谁给你挡箭!”口不择言,兰生弯腰避过他的双臂,一把揪起晕厥的贞宛,噼噼啪啪给了她十几个巴掌,重重扔下,要回自己船上去。
他,挡在前。
“这个假姑子十有八九是装晕,我就当她听不见,所以烦请六皇子转告。她要勾引谁都不关我的事,但别把我当跳板。敢背地算计了我?本姑娘最讨厌这种冒名顶替的手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该各凭自己的本事。把别人的本事说成自己的本事,别那么不要脸!”当她好出身不计较?她是孤军奋战,可不是吃素的!
人,还挡着。
兰生抬头瞪他,“干嘛?六殿下还要替救命恩人出气不成?”
他抱臂,侧身让开,声音阴恻恻,“不敢,兰生小姐小心上船,我一定为你转达,一字不敢漏。”
兰生哼声,跨回自己船时,摇了一摇。
他的冰手伸来,扶她一把。
她谢也不谢,还甩甩手,衣服上抹两下,听着他的轻笑,自顾让柴鬼行船上岸。
“兰生。”他叫她。
为什么一个个唤她的名总似乎暧昧?她改名叫珠生,是不是就能灭掉这种令人误会的“浓情蜜意”?因为还没改,所以她回头。
他的手还向她伸着,笑得那般诱人,“我若坠十八层地狱,你——”
玩弄女性就下十八层地狱的话,世上的好男人就会多得多。兰生看一眼岸边,见已放下不少小船往这儿划来,却等不到那人后面的话。于是她接过去。
“我什么?”
那人眸底才清澈,面色忽如蜡,竟然闭眼向后仰倒过去。
兰生惊睁双目。立刻伸手想拉他。
一支银寒的剑鞘隔开了她的手,红影女面无表情。疤痕分外可怖,“小姐最好还是离开。”
兰生的目光越过红影女,见泫瑾枫躬身蜷曲在船板上,却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那位身穿火衣的舞姬跪坐他身边,焦急喊着殿下。然后,他的手将那舞姬的脖子勾下。一翻身压她在下,低伏着吻她。舞姬回抱住他。两人就此旁若无人缠绵起来。
兰生看着那两具缠住的身体,不禁失笑。她怎能以为他中的箭伤有毒?而且,她到底为什么绕过来救他?这样荒唐的男人死不足惜!
转过身。等船快靠岸了,兰生才注意到南月凌。小皮球矮身缩在船舷下,袖子罩头,露出两只眼睛瞅着她。
看了这滑稽样,她心情转平和。笑问,“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打人的样子很凶恶。”不过那个女的也是活该,明明是兰生看出有刺客,她居然恬不知耻抢过去说,还扑过去给六皇子挡箭。瞎子都看得出居心不良。“你现在的样子很生气。其实你不必气,六皇子好色,连我都知道。”
这小胖子就不如无果贴心,刚熄的火又被挑旺,兰生跳上岸,回头叉腰,“六皇子好色与我生气有何干系?”
南月凌抽肉面,“你不是因他抱那舞姬才火大么?”
兰生嘴角两翘,两颗小尖牙闪光,“不是,我火大,是觉得给六殿下报信这件事很愚蠢,就该听你的才对。”
南月凌得意起来,跟兰生岸上走,“我就说咱管不了,这种危急时候,不给人添麻烦才是正经道理。”
兰生不想多说,只想回家了。但出于礼貌,最好跟主人道别,不然还有主谋串通之类的嫌疑。只是进了柏湖舟所在的岸亭,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说话的说话,除了亭外多一圈挂刀穿甲的威武汉,一切如常。
“兰侄女回来了?快喝杯酒压惊。”柏湖舟吩咐婢女倒酒。
兰生望着这些自在自得的尊贵人,没有回自己桌,只淡淡屈膝,福了一礼,“兰生今日出来久了,怕家里人惦记,老奶奶,柏叔叔,朵夫人,容兰生告退。”
柏湖舟一怔,“这么就走了?花王还没选出结果来。”
兰生垂首沉默,坚持要走的姿态。
老夫人道,“恐怕让那些流民匪类吓到了,以为是杀人不眨眼的真刺客。算了,别勉强她,你派些人好好送回南月府。”语气一转,“不过兰生啊——”
兰生再福,“今夜我三人在玲珑水榭所见所闻,决不会传给第四人知道。”
看兰生走了,朵夫人道,“这丫头倒是胆大心细,我也才知道这是瓮中捉鳖,里外都布置妥当了的,却还是心惊胆颤,就怕有什么闪失。”
柏湖舟盯着兰生的背影,沉吟不语。看客们不知今日这场布局,所以吵吵嚷嚷了好一阵,湖上发生的事,他看得清听不清。兰生的船不靠岸,反而驶向老六的船,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听到老六的红影女卫大喝,才知水阁顶上居然还有刺客。这完全出乎他预料。装糊涂把人放进来的时候,他们的行踪是全在掌握的,然而阁顶上能藏人?!是兰生发现的?却又怎么发现的?心里太多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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