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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撑起了身体,双眼死死地盯着神鬼丹,唿吸都显得极为粗重,他无法解释眼前的现象,流星泪拥有修复各种功夫武技的能力,却是没有凭空变物这样的逆天功能。大悲之后是大喜,因而楚歌更没有因此沾沾自喜,更何况此丹外形虽与经义上所述的神鬼丹相符,但谁也不会保证有意外。
他强行压抑下内心的激动,仔细地打量了番黑白丹药之后并未立即服下,而是将之收入空间戒以后开始观察着无字天书。
楚歌很确信自己这一整晚消耗的星元量起码比上次多了十倍有余,可最后天书依然没有文字显现出来,意料之中的神鬼丹方也未出现,结果虽谈得上完美,但若不将事情弄清楚,他很难放心地服下那颗丹药。
看着流星泪与无字天书,楚歌的两道眉头紧紧锁着,仿佛陷入了沉思。
“修复,修复……”
勐然,他双眼微微一亮,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急忙将陨弓从空间戒指里拿了出来。陨弓是嫣儿的遗物,因为镇魔山顶的那一战,弓弦断了,当他想要将其修复时却得知,此弓已然产生了灵智,晋升为了灵器,唯有炼器宗师才有这个本事修复它,而相较于炼丹师而言,炼器师便更为稀少,宗师级别的人物更是如同凤毛麟角。
楚歌在藏书塔待了一天一夜才成功地炼制出了两枚回元丹,如果流星泪真的能修复灵器,消耗的星元量定然不会少。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之后,他才闭上了双眼,再次催发流星泪。
几乎就在瞬间,流星泪便起了反应,血红的光芒落在了那张银弓之上,紧接着,陨弓也起了反应,弓身悬浮在了半空之中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的雾气,当楚歌吃下第一枚回元丹之后,那些雾气便凝聚成了一个人形,犹如隔雾探花一般,楚歌看不清它的模样,但身体却是微微一震。
“嫣儿……”
一阵刺眼的光芒自弓身散出,雾气消散,流星泪也重归平静,陨弓缓缓地落在了楚歌手里,两者在接触的一瞬间竟是有种血肉相连的感觉,令楚歌觉得,仿佛它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此时的陨弓周身宛如琉璃般晶莹剔透,并无过多的花饰,甚至连弓弦都没有。楚歌微怔,以星元灌入,一根散发着刺骨气息的弓弦便油然而生,拉动弓弦,天地之力涌入,囤积在地上的纸屑便化作了漫天飞雪,四周的墙壁开始凝结着冰层,藏书塔不断震动,灰尘不断抖落而下。
“好强……”
楚歌最后并未射出这惊天泣鬼的一箭,陨弓的形象有很大的变化,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其威势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完美星府里储存的星元也顶多只能射出一箭,这样的消耗似乎超出了灵器的界限。
比起陨弓的强大,楚歌更在意的却是先前那个人形虚影。
“陨弓之灵吗?”
将琉璃弓与收进了空间戒,楚歌摇了摇头并未再去想其它,他手里捧着这部并不厚重的天书,已然猜到了它的真正效用。神鬼丹不可能凭空出现,它本身就在此书之中,而所谓无字天书并不是一部记载圣人传承的书籍,而是一个空间法器,如空间戒指般,只是形象有所差异。
“也就是说,这便是初代圣人的空间法器吗?这里面究竟藏了多少宝藏,又有多少秘密呢?”
天书本身就是个秘密,初代这么伟大的圣人不可能在魂归星空时还不肯将这些宝物用于造福后世,至于这个空间法器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楚歌暂时还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是数万年以来距离这个秘密最近的一人。
无字天书是一个巨大的宝库,或许有人看见过它的真面目,却没有人可以将这个宝库打开,但这个籍籍无名的青年人却是可以,因为他有钥匙。
楚歌看着流星泪,沉思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超越灵器界限的陨弓、初代圣人的空间法器、天地至阴的万古寒气,还有一个能修复武器功法的逆天至宝,我身上的宝物可是多得连我自己都要眼红了。”
楚歌苦笑道,这些秘密一旦公诸于世,可以想象现在的自己会得个怎样的凄惨下场。必须尽快强大起来,宝物对于实力的提升不言而喻,可修炼的根基还是在人本身,没有高深的修为支撑,再多的宝物也无法使得一个人变得真正强大。
念毕,楚歌才将那枚黑白丹药重新拿了出来。天书是初代的空间法器,想要抹去他在里面的那缕魂魄谈何容易,即便借由流星泪的帮助消耗了三颗完美回元丹,他也仅仅是在这座宝库的大门上撕开了道裂缝,凭借意念取出了这枚丹药。
星府破裂带来的痛苦折磨了楚歌许久,强如唐顶天,最后也没有熬过这一劫。而当他将修复星府的希望捏在了手中时,那对漆黑的眼眸却是平静了下来,然后他才平静地将神鬼丹放入了口中。
一个月后,天宇学院依然如往常般宁静祥和,秋千上那道活泼的身影不知去了何处,连那只永远都在黄沙地上翻找的杂毛鸡也消失了踪影,就还剩下梧桐树上的几只飞鸟还偶尔鸣叫两声,使得这座学院不至于显得死寂。
学院里安静,但书山却是在今日彻底沸腾了起来,因为西陵圣教有人来了,而来人是一名身份地位崇高的主教大人,而对于教会的信徒圣域学府的学生们来说,这件事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
西陵教会是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势力,秉承星祖大人的理念,以经义大道教化众生,是人类对抗异魔族最为中坚的力量。当然,教会的强大绝不是在于本身,而在于它的信徒遍布大陆各地,其中包括平民百姓甚至一心向道的修炼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书山于世却超脱世俗,它真正的强大在于夫子,夫子自然不惧教会,但并不代表书山也有这个资格。
因而,当那位年过百旬,一身红衣的老人踏上正道的石阶时,满山的桃花都不得不为他再次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