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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听见少年口中的嫂嫂二字,不由浑身一僵,旋即起身将宽大的手掌搭在少年的肩上,神情严肃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豆豆,你得记住,凡成大事者便要心怀天地,岂能在意旁人一言一语?男儿生于天地,做事凡当无愧于心,若行事正以,哪怕是受千夫所指,又有何妨?”
豆豆看着老师的背影,忽地觉得他好生高大,眼里的崇拜更是浓郁到了极致。
“所以,咳咳……你嫂嫂她身为圣人,平时就忙得很,为师这点小事就不要拿去与她说了。等有朝一日她能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自然会觉得羞愧的。”
似乎是觉得老师说得极有道理,希望嫂嫂有一天能明白她老人家的苦心。少年又拍了拍*股上的灰尘,伸出小脑袋朝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望了一眼,在见得那些提着棍棒的恶人没有追来后长长吁了一口气,小脸上这才展露出了笑容,那两道青稚的细眉刚刚展开,便微皱起来,巷子里一道“咕噜”声音便悠长地回荡着。
少年捂着肚子,朝着老人傻笑。
高壮老人撇了撇嘴,从怀中掏出一块精雕细琢的南瓜饼扔到了少年手里。
“你这小子每次就只知道拖我后腿,先前那么多东西不吃,紧张个*。”
“老师每次不也给我留着?”
老人语气一滞,生出宽大的手掌揉了揉他的脑袋,眼里一片柔和。谁知那孩子却瞥了他一眼,口齿不清地说道:“老师……您每次手上沾了油水往徒儿脑袋上抹的时候,为何都要露出一副慈爱的模样?”
“你懂个*!”
“我知道,油水抹在头发上肯定能让它生得更乌亮些。”
少年满不在意地说道,却依然想不通那个问题,他摇了摇头,用最快地速度将南瓜饼啃完后,忽地想起了一椿事。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位小师叔?”
老人抬头望着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脸上的表情并未发生什么变化,最后他才笑了笑:“快了。”
一缕曙光从东方透过薄雾落在了书山之上,天边淡黄的朝阳还只露出了小半个脑袋,空气微湿,阳光微暖,这初秋之晨倒是清爽,山顶之上起早课的学子们也是披着薄衫,心旷神怡。
那道晨钟唤醒了赖床的小鸟,西边那片树林里,起早的松鼠已经上下乱窜,开始准备着过冬的食物。
笼罩在天宇学院外的那层薄雾也被钟鸣震散了去,被挡在院外踌躇徘徊的阳光这才得以洒落进来。那片还在与秋意作抗争的青绿草地本是狼狈一片,但天还未亮,侍卫们便早已将其清扫干净了,只是草地上那个抱着酒坛睡得死沉的青年,他们却是死活都拉不动,最后也只好作罢,任由他露宿荒野了。
钟鸣声很大,连雾水都能震散,何况是个贪睡的懒虫。张衡迷迷蒙蒙地睁开了双眼,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一阵酸痛,宿醉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受,他刚想驱散那些残存的酒意时,这才看见石凳上,那个总是背着一柄黑尺的家伙正喝着清粥,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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