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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颂明白了,多伦只是赵子梧临时蛰伏的一个地方,虽然短时间不会走,但肯定不会长,而且他来多伦更多的是从军事角度考虑,是否要管理这个地方他从未想过,今日之事更多的是触动了他这个方面,按照临时打算,手下能约束好军队已经是对多伦最大的恩赐。
“子悟的眼中难道只有阳高是自己的吗?”
一句话让赵子梧猛然抬头,原来只是一个民团,一切自然以阳高为中心,可独立师已经出省,在未来,阳高仅仅只是他治下的一个县而已。
“老师,我懂了,多伦就是第二个阳高,以后,还有更多的阳高!”
第二天一早,心情大好的赵子梧正吃着早点,卫兵来报,孙掌柜带着几辆大车到了门口,求见他。
赵子梧又好气又好笑,起身来到门口,见到孙名望脸一板:“孙掌柜,这次想用多少钱收买我?不怕我毙了你?”
孙名望腿一软,差点就准备给他跪下了,脸色惨白,嘴角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见把对方吓得不轻,赵子梧知道玩笑开过了,他急忙上前一步抓住摇摇欲坠的孙名望:“我说笑呢,孙掌柜里面说话。”
孙名望努力控制着腿,强撑着跟着赵子梧进了门,寒风中鼻尖上亮晶晶的汗珠显得晶莹剔透。
直到赵子梧让卫兵上了茶,很随意的让他坐下,他才真的认定赵子梧刚才是说笑,见赵子梧心情不错,他小心的掏出一张纸,轻轻放在桌子上推到赵子梧面前。
拿起来一看,十万大洋和部分珠宝、古董的名单映入眼帘,孙名望小心的看着赵子梧,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依然是面无表情,孙名望心提了起来,难道真要关门回老家?
轻轻的,礼单再次推回到他面前,孙名望绝望了,这时赵子梧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也不容易,这些还是收回去,我还是昨天那句话,生意该怎么做你还怎么做,你听清楚了,我….不是土匪。”
平淡淡的话语让孙名望愣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是赵子梧的真实意思吗?
“赵师长,我不太明白。”
赵子梧叹了口气,“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我的独立师,你应该听说过,独立师以前是阳高民团。”
“这个我知道的。”
“那你难道没听说阳高民团是以保护地方为己任的?我既然来多伦,就不会把它当做肥肉榨干油,别人怎么做我不管,但只要我在多伦一天,你就放放心心的做生意。”
孙名望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喷出眼眶,他彻底相信了,赵子梧不是嫌钱少,是根本没想要。
“多谢赵师长。”
“对了,我刚到多伦,情况也不熟悉,怎么这多伦好像没有主事之人?”
提起这个,孙名望叹了口气,“这就要从去年说起了,当时国民军和奉军大战,那时的多伦真是惨不忍睹,穆春手下士兵是见什么抢什么,还说多伦协助国民军抵抗,杀了不少人。奉军占据多伦后更是变本加厉,后来察哈尔高都统指派了多伦的都统和知事,那就是奉军的走狗,赵师长进攻多伦,他们自然不敢再待着,随奉军一起跑了,眼下多伦确实没有主事之人,好在多伦多为商户,除此之外就是蒙古人居多,商会和大喇嘛商量后,暂时维持住多伦的一些事。再敢长厉”
是这样,难怪特木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又没有这方面的能力,自然也不会过问。
“那治安呢?”
“商会下面有个商团,以往主要是保护出入蒙古大漠的商队,原也有几百人,奉军来后,杀了不少,眼下还有三十多人,城里就由他们暂时维持,城外就没办法了。”
这多伦眼下就是一个空壳,赵子梧有些头痛了,连同自己,手下将领就没有对政务熟悉的人,何况他是驻军,地方人事他也管不着。
“孙掌柜,本地可有有名望之人,能够管理这多伦?”
孙名望摇摇头,“有些骨气的要么死了,要么逃了,我若不是舍不得祖宗留下的这点基业,早回山西去了。”
真是难题,赵子梧端着茶杯发愣,良久问道:“这管理地方我不熟,孙掌柜可有主意?”
这事孙名望比他还头痛,晋绥军打进察哈尔,到底算那边的?按理这事要察哈尔省府定,可省府还不知道在哪,往大了说晋绥军也属于国民政府的战斗序列,那就要南京来定,如今战事未停,估计各方都没心思顾得上这些,以往也有驻军临时代管的,可他听赵子梧这意思就不想插手。
“赵师长,这个我还真没什么主意,我想问赵师长一句话。”
“请说。”
“赵师长是准备长期驻守多伦,还是……”
“这个说不好,你也知道军队向来是流动的,一直待在多伦时不可能的。”
孙名望有些失望,他心底还是想依托在赵子梧这颗大树下,简短的接触,他就认为赵子梧这个独立师是他见过最好的军队,当年的国民军都比不了。
“不过,多伦这个地方我不想放弃,你知道任何军队都需要一个稳固的后方。”
孙名望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在地上,赵子梧的话非常明显,那就是要把多伦纳入到他的势力范围内。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赵师长还是找可靠之人来管理多伦,我想,凭借赵师长的战功,张家口也好、太原也罢,这个面子一定是会给的。”
“那孙掌柜来做如何?”
孙名望又是冷汗直冒,他不清楚赵子梧的话是不是试探,急忙道:“这个不妥,一来我也没这个本事,二来祖宗那点家业我还丢不下,不过,赵师长只要用得着,能办的事我一定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