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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真是没白疼你的,谦哥儿,娘还要时兴的首饰戴,春夏秋冬每一季,你莫忘了提醒你大伯母,把我的分离送来给我,还是布匹毛皮等等,可都记下了?”
洛谦心里却对周氏生了愧疚和感激之心,只觉得大房是真的对他们三房仁至义尽了,是他们三房对不住大房,不免发誓将来若有了出息必定回报。
三夫人瞪了半天,也没得到儿子的回应,心里发慌,便假装洛谦已经答应她了,含混过去后,一屁股坐到箱笼上又哭,“我的命好苦啊,嫁了个夫君偏不喜欢女人,我日日夜夜的独守空闺,我也知道错了,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你那个混帐没王法的爹啊,我诅咒他死在矿场才好,那就是个畜生,对那个兔爷宠上天,对我们这些正经的妻妾除了折磨还是折磨,这闺房里头的事情又是有苦难言的,我找谁说理去,你那个大哥自己作死就作死了,临死他还咬我一口,也是个畜生……”
如此巴拉巴拉哭骂了一回,见洛谦立在那里始终如同木头人一般不配合,觉得自己没脸,一怒之下,这才不情不愿由府上家丁押送,登车离府。
处置完三夫人后,周氏将府里上下清理了一遍,把该卖的都卖的远远的,实在不能卖的,如白沫母女少不得便要脏了手,红薇主动请命,亲手给她们喂了毒酒,白沫临死还挣扎哭喊了几声,骂周氏不讲信用等语,端着毒酒的红薇心中就骂她蠢货,那等禁忌丑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怎容同样知情的宋婆子活命,又可怜她一片孝心,送她上路的时候干净利落,没让她活受罪。
如此,鲁国公府变故之后,周氏便把尾巴清扫的差不多了,府中风气空前清新。就只剩下一个最难处理的孙菲儿,将人关了几天后,周氏终于做了决定。
天上飘着毛毛雨,落在身上连衣襟都沾湿不了,反倒是给亭台楼阁,水榭花园添了些朦胧意境。
红薇在前头走,孙菲儿就在后头小声的啜泣,走了一路,孙菲儿就哭了一路,仿佛是要上断头台似的。
实在是孙菲儿心中有鬼,她亲眼目睹洛诚之死,虽没看清是谁杀的,但却怀疑突然出现的钱金银,如此不免就怀疑周氏此番是要杀她灭口。
可她却不想想,洛诚之死,却是死了也白死,因他本身就在做违法的事情,她挟持伤人在先,钱金银不过是为了救人而杀人,这种情况律法规定是无罪的。
红薇早已向她说明了召见她的缘故,奈何人家就是想哭,那又有什么法子,红薇只能由着她哭。
路经双燕桥,洛文儒正打头走来,孙菲儿一见就把自己往红薇身后藏,她是真真无脸见这个父辈一般的人,同时也感激他,若非他心善,一而再再而三的教导她,警醒她,她也不会迷途知返,这是她的恩人。
洛文儒却一拍自己脑门,转身又回了瑞华堂。
孙菲儿大大松了口气。
“等,等等。”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孙菲儿一怔,心想这不是那夜牡丹园劝她“别哭”的那道声音吗,那夜之后其实她就后悔了,实在不该和一个不清不楚的人说那些心里话,可那天夜里天黑,那人又没看清她的脸,若真有事情查到自己头上,自己打死不认就是了,但结果却是没有一点水花,这令她安心的同时又觉失望,她知道这府里客居了两位公子,一个是大夫人的亲侄儿,是家世显赫的贵公子,一个则是穷族人,她私心里是希望自己遇上的是贵公子的。
贵公子不仅可救她脱离苦海,还能给她富贵尊荣。
双眸不禁亮了起来。
连忙转头就看见一个容貌平平的男子近前,穿着打扮亦是普通,那沸腾期盼的心顷刻就淡了,双眸也黯淡无光。
这一番的大起大落,也令她有一丝顿悟,那贪慕虚荣,向往富贵的心也淡了。
“你、你……”当对上孙菲儿这张美艳生光的小脸,周泰平登时磕磕巴巴起来。
红薇知道他这个毛病,遂道:“喊住奴婢,平少爷可有什么事儿吗?”
周泰平命令自己将目光从孙菲儿脸上移开,盯着自己的脚尖,缓了缓,心绪静了静,深吸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道:“我叫周泰平,现在只是一个穷举人,家里只有一个老母,我想寻一个既能与我共患难又能共富贵的妻子,糟糠之妻不下堂,请放心,周泰平指天发誓,若为我妻,必将待你一心一意,周泰平此生只会有一个女人。若有意,便丢下帕子在桥上,若瞧不上我……”
此时的周泰平,虽无俊美之容,周身的气度却令人眼前一亮。相由心生,周泰平耿介清正,身上自有一番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