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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铮迟疑片刻,道:“但贺氏性情泼辣剽悍,万一她过门之后对你不好……”
“师娘管教徒儿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徒儿绝无怨言!”朱磊斩钉截铁的道!
江铮又道:“为师年已老迈,纵然如今娶妻生子,恐怕他日也难看到子女成人。”
“师尊老当益壮,有何可怕?”朱磊反问,“若师尊不放心,徒儿可再立一誓,师尊之子,即徒儿嫡亲兄弟,师尊之女,即徒儿嫡亲之妹!往后师尊但有不便,师尊是如何抚养徒儿的,徒儿定然照样养之!若违此誓……”
江铮忍不住喝止他:“为师不过这么一说,不需你赌咒发誓!”
话是这么说,江铮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沉吟良久,就道:“也罢,念你苦苦求情,何况这贺氏苦恋为师多年,着实可怜,为师就发发善心,待伤势好转之后,过去与少夫人提亲罢!”
朱磊差不多喜极而泣,连声赞道:“师尊真乃大丈夫也!”
“好了,你差不多到了该练功的时候了,不要为这些事情荒废。”江铮看了眼屋角铜漏,就赶人道,“你去罢,为师先躺一会。”
打发了朱磊,江铮自己想了想这件事情——因为先前被朱磊一口气灌输下来,江铮也觉得贺氏一定是暗恋自己多年——对于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年近暮年的人来说,发现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身份地位都不在自己之下还容貌不差的异性暗恋自己十几年,这都是一件极为振奋、极为自豪的事情……
之前朱磊在时,江铮还装模作样的矜持了几下,此刻徒弟被赶出去,江铮想象着从来见了自己都是盛气凌人骄横跋扈泼辣有为的贺氏,此后会羞人答答
的站在自己跟前,柔声细语的问候着自己,还会殷勤万分的伺候着自己……只觉得这十几年来被贺氏骂到了看到她就头疼、听到她声音都立刻翻.墙绕路走的郁气一扫而空!
年近半百的江侍卫像个孩童一样躲在被子里偷着乐:“贺氏啊贺氏,虽然坊间有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只是你这妇人忒也别扭,这许多年了,就是趁着没人给我递条鸳鸯帕子,我又不是傻子,还能不明白吗?却硬是骂了这许多年还要少夫人问了才开口!虽然我堂堂丈夫,不好和你多计较……但等你过了门,看我私下里如何笑你!哼哼!”
转念又盘算了起来,“我本已打算这辈子孤身而老,也没存什么积蓄,皆花在了磊儿身上。本来倒没什么……但如今既娶了贺氏,这薪俸却得存着点儿了,不然还得贺氏拿银钱出来置办家用,我脸面何存?”
再想到往后,“倘若真能有个一子半女倒也好,磊儿我是当亲子看待的,然而他也是孤儿,亲眷都远得紧,和生人一般。若能有个兄弟或姐妹,日后也好走动,不寂寞。”
横竖养伤无聊,江铮就把娶贺氏、娶贺氏之后,种种事宜来来回回的盘算着,他虽然没经历过婚娶,但镖师出身,走镖的人么,谨慎仔细惯了,把各种细节各种情况都反复揣摩来去,倒也是津津有味——就想到自己这一成不变的生涯如今忽然来了个转折,往后没准也是儿孙满堂的有福之人了,若非徒儿朱磊苦劝,自己一定不好意思这把年纪了还要成婚,不禁老怀甚慰:“磊儿真是个好徒弟、好徒弟啊!”
……这光景,好徒弟朱磊却在擦着冷汗暗暗庆幸:“幸亏我口才好!索性撺掇着师尊去娶那贺氏!不然,贺氏那等凶悍的妇人,若知道我为了不使她再过来骂师尊,出主意坏她名节,岂不是要剥了我的皮?唔,我也不是怕她,但我堂堂丈八男儿,和个妇人动手,还是年长我一辈的妇人,多么的丢脸?这样往后我还如何成就侠名呢?只是还真没想到,我随口一说,竟然说中了!这贺氏还真恋着师尊……这样倒是正好。只是可怜的师尊,有这样一个母老虎的师娘,往后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不成,这帝都待不下去了,我得赶紧想一想,找个地方去避一避!否则师尊被师娘欺负了,醒悟过来后定然成日里打我出气!”
他心年一转就有了去处,“是了,幽并自古多侠儿,师尊教诲我多年,不就盼望着我能够在江湖上闯荡出些名气,扬一扬江家家传武艺的名声?何况如今戎人每犯北境,心存报国的侠士怕是许多都聚集于幽燕之地。我去见识见识,若是可以,也能得些薄名……纵然往后入仕少不了要靠师尊这儿的情面,托付沈家或卫家,然而我自己有些名声,师尊脸上也有光彩。”
朱磊当下暗暗盘算着,回去就设法说服江铮答应他去幽燕一带闯荡:“等师尊伤势痊愈,娶了贺师娘后,必须立刻走!晚了可别叫师尊拖回来一日三遍打的出气!”
再擦一把冷汗,心有余悸的祈祷道,“天可怜见,万万叫我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