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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故作神秘地解释说:“在装配鱼雷的情况下,那种快艇虽然还可以保持50节左右的航速,但它的船体结构轻薄脆弱,既耐不住风浪颠簸,也经不起炮弹冲击,两者叠加更将给它们造成灾难性的影响,而英国人不可能用真正的炮弹去测试高速航行中的鱼雷艇,所以……他们非要等到战争爆发之后才会醒悟过来。”
提尔皮茨好像觉得自己真是老了。
“您想,皇帝陛下怎么可能允许我将损害德意志利益的技术卖给我们的竞争者?当然了,为了让英国人相信我是为财而去,交易价格定得很高——六十万英镑。”
“六十万英镑?”因为吃惊,提尔皮茨不仅瞪大眼睛,就连黑洞洞的鼻孔也不自觉地放大了。
“没人说过我是个商业天才?”夏树耸肩笑道。
提尔皮茨这时候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虽然很浅,却表明了他对夏树的态度有所改观。
“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只有您能够想到并付诸实际。”
在海军大臣面前,炫耀必须适可而止,夏树切题道:“话说回来,弗里德里希船厂确实准备拓展舰艇建造范围,除了各型鱼雷艇,还准备将经营范围扩大到小型巡洋舰和潜水艇的建造生产上。”
“噢……我想殿下是看中了海军造舰计划预定于明年开工的3600吨级快速巡洋舰和第三批500吨级的潜水艇?”提尔皮茨的口吻明显缓和了许多。
夏树故意让海军大臣觉得自己是在打船厂盈利的小算盘:“是的,弗里德里希船厂在设计人员和熟练技工方面有优势,目前也着手购置了一批新型设备。为了积累足够的实践经验,我们准备在下半年用比较有吸引力的低价格拿到一两艘蒸汽巡洋舰的修理订单,试验潜艇项目也将在最近几个月进入实质阶段。”
有些人的古板不善变通,有些人则不然。提尔皮茨虽然反感皇室插手海军事务,但又不得不依靠皇室支持来维持他对海军的绝对领导地位,所以改善同约阿希姆王子的关系对两人都有好处。于是,他很通融地说:“我们的‘吉菲昂’号巡洋舰已服役10年,正好需要进行一次全面的检修,只要价格合适、技术到位,后勤部门是不会有异议的。至于潜艇,只要弗里德里希船厂证明自己拥有足够的技术实力,我可以在私下场合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保证你们至少可以获得两艘订单。”
夏树用满意的表情掩饰自己的真实胃口:十年之内,弗里德里希船厂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超级船厂,拥有顶尖的鱼雷艇、潜艇和中小型巡洋舰建造技术,进而依托自身实力在航母领域取得历史性的突破——美国人的舰载飞机起降试验在1911年获得成功,而第一艘真正的航空母舰将在1917年出现在英国皇家海军的作战序列当中,它的名字叫做“暴怒”号。
“在海军举办足球联赛?”
说这话时,提尔皮茨单左手摸摸花白的大胡须,足球在此时的德国已不是新鲜事物,但全国性的比赛去年才有了头一次,而且也未冠以“联赛”之名。不过,名字终究只是个代号,换来换去还不都是11对11人的足球比赛。
夏树解释到:“以我的切身体会,足球比赛有三大好处:锻炼身体、促进友谊、培养默契。这三项都是海军人员应具备的素质,平时许多官兵也都会自发组织足球比赛,权衡各方面考虑,我觉得组织这样的联合赛事对海军颇有益处。”
之前的正事谈得比较满意,提尔皮茨心情显然还不错,而足球再怎么闹腾也就那么回事,也即允诺道:“听说你在基尔海军学院组织的足球比赛就很受欢迎,只要它无碍于海军的正常训练作业,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经费也可以适当考虑。”
“太好了!”夏树高兴地说,“我初步考虑是以港口守备部队、大型战舰或轻舰艇分队为单位,各队相互进行两轮比赛,以获胜场次和进球数最多的球队为冠军。在此,我诚挚地邀请您担任足球联赛的名誉主席。”
“哈!”提尔皮茨笑道,“我对足球可一点都不懂。”
“以您的理解能力,看半场比赛就一概知晓了。”夏树奉上小小恭维。
“好吧,王子殿下,组织足球比赛的事情就全权交予您处理。”提尔皮茨显然不愿再在足球这个无关痛痒的题外话上浪费更多时间,临结束谈话,他叮嘱道:“关于新战列舰的设计讨论会将在下周一上午九点举行,地点是海军办公室的四楼会议厅,望殿下准时列席。”
“没问题。”夏树调侃道,“我这次保证不吹口哨。”
提尔皮茨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将右手放在夏树的右侧肩胛骨位置,两人的亲昵姿态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种没有任何权益冲突的关系,虽然这种纯粹的关系不可能倒回来,但站在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民族的立场上,彼此还是能通过求同存异的方式协作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