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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到底肯不肯嫁?”何之璧打得有些累了,喘着粗气问道。
“绝不!”即便折服于杨天义的风采见识,即便对他心生爱慕,但是,何雪绝不能接受这种威下的婚姻。
何之璧只感觉脑袋一阵阵眩晕,再看看手中的断裂的荆条,他仰天长叹一声,浑身瘫软地坐回椅子上,却是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香姨一直在门外用力地拍打着房门,从门缝里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接连打断两根荆条,却也无计可施。只好叫来自己的儿子,吩咐道:“霖儿,快点,再去找你师父,现在只有他能救你姐!”
何雪听到门外的说话声,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人的影子,竟是回想起在那冰冷的山洞之中,他那比火堆还要温暖的怀抱。要不是他,或许自己真的早就被冻死了。心中一酸,两行热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地从脸颊上滚落,像断了线的珠子,又像奔流不息的河水。
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杨天义刚一转过街口,便看到正在家门口急得团团转的何霖,他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对,也不等何霖把话讲完,便牵过一匹马,向何家飞驰而去。
香姨一看见风风火火冲过来的杨天义,便似见到救星一般,擦着满脸的泪花远远喊道:“天义,快来救救雪儿吧,她快被老爷打死了。”
杨天义吓了一跳,也来不及搭话,直接冲到门前一掌拍去,房门应声而开,杨天义跨步进屋,还未说话,只听身后“咔啦啦”一阵响声,两扇木门竟然轰然倒落在地。
何之璧吃了一惊,循声望去,见来人正是杨天义,怒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喝道:“你来干什么?”
杨天义一进屋门,便看到地上断裂的两根荆条,眼睛立刻燃烧起熊熊火焰,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大吼一声:“你凭什么打人?”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而起,相互叠加,只震得房梁簌簌发抖,却是谁也没有听清对方的话。
“你说什么?”两人又同时异口同声地问道。
连续两次的同时说话,竟然冲淡了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香姨此时也赶紧走了过来,想要扶起何雪。何雪却倔强一挺身子,坚决不肯起来。香姨见何雪身上厚厚的棉衣已有多处破烂,眼泪顿时又流了下来。
何之璧见此情形,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忍,狠了狠心,冲杨天义喝道:“她不知洁身自好,坏我何家门风,我便是把她打死又能怎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要娶她,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杨天义情急之下,这话便脱口而出。
房中三人同时“啊”了一声,心情却是各有不同。
何之璧是心中暗喜,自己一番“苦肉计”终于没有白费。要知道,若非如此,恐怕他就要腆着一张老脸到杨天义家中登门求亲去了。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低这一回头倒也无妨,就怕何雪再也抬不起头了。
香姨并非何雪亲生母亲,在婚嫁之事上没有发言权,但她却也能看出女儿心思。只是何雪一向孤傲,又曾经历过婚之事,要让她软语求婚,只怕比登天还难!这话能由杨天义亲口说出,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何雪心中却是又羞又恼:好你个杨天义,怎么现在才来?看我被打了,你才说出这样的话,是可怜我,还是想让我感激于你?哼,想得美,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何之璧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却也没有躲过杨天义的眼睛,他心中暗道:“糟了,好像又中了何老爷子的计了!要说这何老爷子蛮会演戏的嘛,这要放在将来,分明有问鼎影帝的实力。”
“你当然要娶了!难道雪儿还能嫁给旁人不成?臭小子,可算是捡着大便宜了!我看你就是存心的!”何之璧已经开始以泰山大人自居,却又难掩心中的急切:“说吧,什么时候前来迎亲?”
“我过两天可能要出趟远门,等我回来吧。”
“要多久?”
“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吧。”
“不行,我我女儿等不了那么久,走之前必须办,要么就别走!”
“啊?那怎么来得及?这还要请媒人,下聘礼,定亲,选日子”这一套繁琐的手续以前听肖莲说过,此刻便信手拈来。
“哪儿那么多讲究?媒人早就找过了,聘礼我也不要了,今天就算定亲了,明天,啊不,后天,腊月二十八,你只管八抬大轿来迎娶就是!”何之璧不由分说地吩咐道。
杨天义只听得眼花缭乱,愈发觉得何之璧这是早有预谋。
“我不嫁!”何雪突然大喊了一声:“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才不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