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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相差不大,尸婆婆给舒画做的衣裳自然也符合孤血,只是舒画不知,这寿衣乃是尸婆婆用死去的水牛皮缝制而成,虽然谈不上高端,但也昂贵。
孤血再次谢过。
舒画憨笑道:“无需客气,我们既然有缘相识,便是缘分,你比我小一岁,我们可以兄弟相称,你若无去处,倒不如随我而去,我还能教你识字画画。”
孤血心中暗喜,却又不便直言,笑道:“你我能兄弟相称自然甚好,只是我与你诸位长辈不熟,若随你前去恐怕多有不便……”
舒画笑道:“无碍,有我在,他们最疼我了,我说一他们便不会说二。”
孤血有些迟疑!
舒画拍拍他的胳膊,憨笑道:“我长辈众多,却只有我一个小孩,难得再遇见你,他们一定会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你的,不必多虑。”
孤血微微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道:“你杀了他们城主,他们一定会来报仇的,倒不如你先离开,我来替你应付,也算是我感谢你请的酒。”
舒画摇头,信心满满道:“无碍,追兵已经全军覆没,你也不必为我担忧。”
孤血点头,不再多言。
勐虎一路飞驰,很快又出百里,孤血从未坐过虎车,一路晃荡后反倒有些不适,正觉得难受,却见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他深知这是异像,此时正是申时,又怎会这么早就天黑呢?
很快,黑暗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将天地吞没。但虎车仍然一路飞跃,在黑暗中急行狂奔,仿佛这四头勐虎本就熟悉这黑暗。
孤血心中忐忑起来,看了看舒画,只见舒画望着黑暗深思,不慌不急,从容淡定。
孤血越加难安,虎车又在黑暗中行了半个时辰,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舒兄,不知这是要去何处?怎会如此黑暗?”
舒画看向他,悠悠道:“这便是去我家,我家就在黑暗中,过了这座黑山,跃过黑水河便到了。”
“黑水河?”
孤血勐然一惊,道:“就是传言中能够迅速吸取人修为的黑水河吗?大虚竟有如此漆黑之地,我怎不知!”
舒画憨厚一笑:“正是那黑河。我自幼在黑暗中长大,你又是在大虚明亮之地长大,闲来没事也不会走来这黑暗之中,就像我今日初见光明,也是像你现在这般好奇的。”
孤血惊唿道:“我并非好奇,而是觉得诡异。舒兄,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打算带我去何处?”
舒画憨笑道:“我肥婆婆说过,其实黑暗并不恐怖,恐怖的是人心,你心中若畏惧黑暗,自然就会觉得黑暗恐惧,倘若你不畏惧黑暗,便会觉得黑暗就是光明,自然也不会觉得恐惧了。”
他笑着解释道:“在我出去杀人之前,水爷爷跟我说过,大虚中还是有不少好人的,他说如果别人并不打算杀我,我便只要完成任务即可,不必与人纠缠。而你就是好人,放心吧,我保证不会伤你分毫,我还要和你做兄弟呢。”
“算了吧,我还是想回去……”
孤血话音落下,勐虎突然一跃而起,从黑水河上越过,停在一座废城之前。
数月过后。
孤血在黑暗的雷音城活了下来,见到了舒画的八十五名长辈,并在众人逼迫下认舒画为主,自己为仆,称舒画为少爷!
一日,舒画声称要去大虚历练一番,众人亲自将他从送出城外,虎车一跃而起,向着光明而去。
虎车驶出黑暗,途径阳城边境,舒画命令四虎绕道而行,前往乌虚国皇城方向而去。
“孤血,你在大虚可有亲人?”
虎车内,舒画见孤野规规矩矩,低头一言不发,故才笑道:“倘若是有,我便带你去见一见,你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们,想必应该也想念他们了吧?”
孤野摇头,心中暗暗寻思:“明知我无父无母,却还要问,岂不是故意笑我?”
“那……今后我们便是兄弟了。”
舒画自以为好意,道:“如今我们已离开雷音城,再也无人逼你做事,今后你我在大虚便以兄弟相称,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此甚好。”
孤血点头,心道:“雷音城的人逼我叫他少爷,若不是他骗我上车,我又怎会误入雷音城中,若不误入雷音城,我又怎会被软禁不见天日?这一切皆是由他而起,如今离开黑暗,应当远离他才是,莫被他再次坑害……”
舒画见他始终不曾言语,道:“孤血,我们离开黑暗,你应当高兴才是,你不言不语,是有心事?”
孤血抬起头道:“少爷,我曾有姑父姑母,他们属天骑国人,如今也不知是否还健在,若是在,我便……”
“明白,我带你去看就是了!”
舒画笑道:“既然咱们俩是兄弟,我又岂能不与你去见见?不管二老是否还在,我们看后便知,你且莫要多虑。”
孤血点头,心中暗道:“我本是雪影族人,岂有姑父活在大虚之理?不如找家黑店串通……我定要报这数月之仇!”
舒画又令虎车掉头而行,渐行渐远,朝着天骑国方向而去。
……
数年过后,四虎拉车返回雷音城,待虎车即将要入黑暗之前,车内少年纵身一跃,跳出虎车,双脚在虎背站稳,望着黑暗喃喃感叹:“命运总是这般有趣,伤你最深之人,往往就是与你最为亲近之人!”
“瘸子,我回来了,当年你对舒画说过的话,可还记得?你说杀人刀要快,心要狠,绝不能留有余地,只可惜他没做到,而我,却做到了!”
少年心悠悠道:“你们虽教他功法神通,却忘了教他家贼难防,我愿意做那家贼,领你们前去与他相会。”
少年正是孤血,自从去到大虚,他便跟随舒画学道。又趁舒画战后重伤之际,丝毫不念旧情,下毒夺取舒画肉身,使其三魂七魄散去,无法归身。
虎车驶进黑暗,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孤血身不由己般腾空而起,手足舞蹈,没入黑云当中。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一年,一日,雷音城诸多女子站在黑暗之巅,远远眺望大虚,神态皆是焦虑,长叹舒画何时能归……
“这已经是画儿离开的第五个年头了,若他能回来,按理早就应该回来了!”
瘸子站在城中,抬头望着诸位女子,闭了闭眼,语重心长道:“鬼爷,你还是命阴官前去找找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