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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安王、锦文大长公主这三人,她一个都得罪不起,所以她宁肯选择闭关。
甄宝人正坐在那里神思昏昏的时刻,头顶上忽然挨了一记,诧异地回头,只见薛晓白拿着一根树枝,正从假山后走过来。
看来,方才头上那记,应该是他手里拿着的树枝敲的。
“喂,她们都在水榭说话,你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这里干什么呀?”
“没什么,不过是想晒一会儿太阳。”甄宝人无精打采地说:“咦,方才你不是跟我大哥一起走了吗?”她突然想了起来。
“嗯,我跟芸轩说了,要跟古月真人打个招呼。”薛晓白轻描淡写地说,其实甄芸轩当时拉着他的胳膊,哇哇大叫不肯同意他再回园子,他一个箭步就跑了。
“哦,你找我师傅?她刚走,你去追她吧。”甄宝人随手一指。
薛晓白哪里是想找古月真人,不过是想找机会和甄宝人说话;他偷眼看甄宝人,见她情绪不高,不由地问:“喂,刚才……你们两个说什么?那么大声,是不是起了争执呀?”
甄宝人一惊,抬眼看他,随即一想,反正说到了他俩的婚事不成,索性他听到也好,便问:“你听到了么?”
“什么都没有听到呀,你俩说话,我哪能偷听呢!远远就看到古月真人很凶的样子,似乎在骂你......”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师傅训徒弟,那不是常事?”一听他说没听见,甄宝人微微失望,便摇摇头说,“你快回去吧,咱俩这样......让人看到了不好。”
薛晓白“嗯”了一声,却不走,拿着树枝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假山。半晌,突然说:“那个……我从没有去过伯府的家庙,也没有追着你们家六姑娘一路,那事我才不会干呢!”
“我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如玉般的少年,亮晶晶的眸子,欲言又止的样子,甄宝人心里蓦然痛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薛晓白心中一喜,歪着头瞅了甄宝人一眼。
“刚才......君宜都替你说了呀!”甄宝人心说,本来就是我造谣的,我当然知道你根本没去呀!
薛晓白又哦了一声,继续拿着树枝抽着假山,一会儿,又说:“那个……你骑马学会了没?没学会也没关系,我让奶奶再接你家里住几天,我包你学会就是了。”
扈国公府正和伯府议亲,议的正是自己和眼前的小丫头,虽然家里的长辈并没有和他公开讲明白,但薛晓白早已打探地清清楚楚,甚至腊月初六小定的事儿也已经探听到了,表面没什么,心里喜欢的什么似的。
此时此刻,在他心里,眼前的小丫头即将成为自己最亲最近的那个人,他觉得自己管管她的事儿,教教她骑马,那都是份内的;毕竟,小定一下,这小丫头还不就成了他的人?什么男女大防什么的,早被他丢到了脑后。
“我是不会再去的。”甄宝人将心一横,她真的没了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这阳光少年将一缕情思系在了自己身上,她真的不忍心去伤害他。
可她只能狠狠地去伤他,只有他不要自己了,这桩亲事才会不成。
对不起了,薛晓白!不是你不好,是我和你真的没这个缘份!
薛晓白一听,睁圆眼睛问:“为什么呀?你还在生我的气呀!我这次不会那样了,你放心吧!”
他的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洋溢着无比的真诚和渴望,比今日的天空还要明净;甄宝人心里一阵阵的发酸泛堵,嘴唇嗫嚅半天,低声说:“我不喜欢你教我……”
薛晓白只是心思单纯,不仅不笨,相反还冰雪聪明,他一门心思以为自己喜欢这小丫头,从没有想过这小丫头却并不中意自己。
听到甄宝人的话,他愣了一小会儿,一下子恍然大悟。
但这纯情的少年,第一回对一个姑娘上了心,钟了情,却无情被拒,觉得很受伤,很没有面子,一下子懵了,傻楞楞地站了半天。然后低喝一声“操”,一脚踢在旁边的假山上。
假山多孔,早就风化,顿时塌了半截,烟尘弥漫。
甄宝人闭上眼睛,心里酸楚难耐,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刽子手。等她再睁开眼睛,薛晓白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