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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房间里传来蚊虫一样的声音。
“马儿，你知道我他妈的在那个康康受了多大的委屈吗？”陈光旭喝了一大口啤酒，龇牙咧嘴地说，“什么狗屁健身教练，就是让我去卖卡！会员卡推销员！陈有德这个屌毛安排我们实习干的居然这个活儿。老子不想去了。”
马逸明笑了：“健身教练卖课，天经地义，人家能卖你怎么不能卖？”
“那个店4个同学实习，就派上我一个男生去卖卡。”陈光旭愤愤不平，“老子一个拳击专业的卖什么卡？卖身还差不多。一帮小姑娘倒是和我玩得来，就是不肯买我的课，买我课的都是老阿姨。”
陈光旭压低嗓门：“老子差点儿失身……卖了两张年卡，一张1万8，陪着2个老女人逛了两趟街，吃了4回宵夜……”
“我找经理申诉，不想卖卡了。你猜那个混蛋经理怎么说？”
马逸明望着陈光旭没吭声。
“那经理说，小姑娘喜欢那种白净斯文温柔体贴的私教。我的形象……咳。”陈光旭干咳了两下，“那经理说我的形象比较适合老阿姨。还说老阿姨都是优质客户，消费能力强，我干这个最合适了，他就是看中我的优质条件才给我分派那么好的差事。我操他大爷的……”
马逸明强忍住笑，一口酒含在嘴里差点儿呛了喉咙。
“哎？你还笑？”陈光旭貌似有些生气，回过神来把自己刚才的话回味了一遍，也忍不住裂开了嘴，“有什么好笑的？”
马逸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总之呢，我是不想干了。这不，这个月刚发了工资我就溜了回来。先休息两天再说。康康我是不想去了。剩下半个月的工资老子不要了。”陈光旭说，“马儿，你给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
马逸明说：“我能有什么好主意？你不满意就换一家公司干呗。实在不行，干脆回老家考编、考特警，或者找家私立学校先混着。咱们搞体育的，除了干这些我还真想不出能干什么了。”
“什么？回江西老家？呸！亏你说得出来。你在广惠混着，我回老家？你这人忒不讲义气了。不想兄弟伙在一块儿混？”陈光旭头摇得像拨浪鼓。
“嗯……内个，你也是江西的？”小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房间门，怯怯地问了一句。小郭换了一套粉红色的睡衣，胸口绣着一只硕大的吐着舌头的维尼熊。
陈光旭目光在那维尼熊上面停留了几秒：“咹。我江西赣州的。”
小郭头垂下来：“我也是……”
“我南康区的。”
“我也是……”
“我南康蓉江街道。”
“我东山的。”
“哈哈。哎哟，近近的。这可不是我老乡吗？”陈光旭裂开大嘴笑了起来，“来来来，老乡过来坐坐。哈哈。太巧了。”
小郭笑了笑，满脸阳光，看得出来她遇见老乡也是很高兴。
陈光旭打开一瓶啤酒递给马逸明，突然盯着马逸明的脸看了半晌：“咦？马儿，你脸上怎么么回事？我刚才还没注意，跟人打架了？”然后又转头望了望小郭。
小郭低头没说话。
马逸明一边倒啤酒一边说：“这个事说来话长，老子差点儿阴沟里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