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盗墓:侧耳倾听),接着再看更方便。
张海客回忆起那唯一的一瞥,那是在十多岁的时候。
张家本家,过年之后不久的某天。
那天,几乎所有的内家、外家的孩子,都站在祖宅的诺大的正厅里。
是因为个什么事呢?大约是拜年吧,具体的他也记不清了。
毕竟年代已经可以用‘久远’来形容。
少说几十个孩子拥挤在一个空间,却不敢打闹,俱是毕恭毕敬站着。
因为二层的阁楼上,坐着张家的‘元老’们。
这些人面目严肃,穿着深色的长衫,低头看着他们,就好像威严的天神注视着人间。
这其中,竟然有一个孩子。
这孩子估摸五六岁的样子,被抱在最当中那个人的腿上坐着。
他穿着纯白色的流光云锦长衫,在一群黑压压的成年人中间,格外显眼。
因为距离远,张海客其实看不明晰他的面部细节。
只觉得他瘦瘦小小的,很白,很安静,像个人偶似的。
张海客说,这孩子给他的印象极深。
因为那时候,张家等级森严。
他们看内家的孩子,都是仰视的。
而内家的孩子,却也要在一楼仰视他。
他那时也仰头看着他,心里充满了羡慕与好奇。
“后来知道,那是族长家的公子。”
张海客将烟熄灭,顺手又点了一根,说:
“你一提‘风’字,我倒想起来,那些老骨头好像唤他‘风崽’。”
“后来呢?” 吴邪急忙问。
张海客摇了摇头,说,没有后来。
本来就不是能说的上话的人,更何况,也只见过这一面。
“我看见他,他未必看见我。就算看见了,也必不会记在心上。”
张海客苦笑说,你不知道那时候,内家的孩子得有多高傲。
吴邪若有所思道:“所以最开始,张起灵的位子是留给他的……”
张海客点了点头,说,只不过,他上位不久就被撤了。
也不知有没有两个月,跟场闹剧似的。
吴邪亦点头道:“因为张家出了变故。”
哪知那头却否定说,并不是。
那人被撤下来的时候,老族长还好好的活着,汪家也没事发。
“那是什么原因?”
“身体不好。” 张海客回答:“据说从小就是个病秧子。”
冷哼一声又说,当然,那不过是面上的理由。
其实内家多是娇贵公子哥,哪里能干的了张起灵的活呢?
这族长公子,据传,也不过是个金玉其外的无能之人罢了。
吴邪想了想阿风,觉得他身手矫健,不输闷油瓶,似乎又和这人扯不上关系。
便问:“那再后来呢?这人就隐姓埋名了?”
张海客哈哈大笑起来,说,哪里来的隐姓埋名,这人后来可出名了!
吴邪兴趣愈发浓厚,正津津有味的等他再说下去。
哪知那边将话头一收,说,这人后来,远离了张家的权利中心。
所谓出名,也都是些未经证实,又不入流的花边新闻,不说也罢。
吴邪急忙道:“别呀!就是爱听花边新闻,越花越好!”
那边“啧”了一声,皱着眉不耐烦道:
“无非都是些男女风月之事,你爱听,我还不爱嚼那舌根。”
张海客除了是个精得猴似的奸商,还是有股子老派的正气在身上的。
吴邪也“啧”了一声,心道,无聊!
“等一下,你说这人很有名,又说不知道他叫什么,那你们都怎么称呼他?”
“太子。” 张海客想了想,回答道:“太子爷。”
是了,吴邪想,族长是张家的皇帝,他的儿子是太子,挺合理的。
张海客无奈的轻笑两声,说,这一开始,是下面人拍马屁。
后来张家四分五裂,这绰号听着,倒是充满讽刺的意味了。
可叹世态炎凉,时过境迁。
如今,他曾经一个过年都没资格进祖宅的外家人,反倒成了拉局的主角。
吴邪想了想三叔走后,堂口里那些叔伯们一声声阴阳怪气的“小三爷”。
竟忽然对这个人,萌生出了一股感同身受的悲悯。
他叹了口气,继续问:“那这个人,这个太子爷,现在在哪?”
“死了。”
“什么?死了?!”
张海客点了点头:“据说死在一场大火里。”
“那大火烧了张家半片祖宅,还死了不少人。”
吸了口烟,又说,这火也不知是怎么起的。
那时候,张家仅剩的几派斗的厉害,也不知有没有什么阴谋。
吴邪听得怔怔的,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行了,说得够多了。”
张海客将烟一掐,又恢复了那猴精的奸商嘴脸:
“拜你所赐,想起一段陈年旧事,只是我们张家的故事可不白听。”
不等他说完,吴邪立刻打断道:“知道,族长,本家!”
张海客满意的挂了电话,窗外的雨也渐渐停了。
吴邪从沙发座底下摸索出一根烟来,点上,又将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
他贴着窗棱吸上一口,看青烟顺着细缝溶进窗外的风景里。
再化成寒风,吹打在前额。
阿风……太子爷……另一个张起灵,他们会是一个人吗?
这个人,背后隐藏了什么阴谋和秘密?
他留下的那首诗,又是想将自己引向何方?
吴邪思索着这些,想的入迷。
因而当胖子推门走进前厅的时候,他竟完全没有注意到。
“天真!你干什么呢你这是!”
胖子一指他,大喝一声。
吴邪被他吼的一哆嗦,手上的烟应声掉落,在地上了滚了几圈。
本来藏货就不多,吴邪心疼的不行。
正要伸手去够,余光瞥见一个人影。
抬起头来,一惊,咕噜噜从沙发上翻滚下来:
“闷……小哥?!”
吴邪着急忙慌站起来,又不动声色的将烟蒂往旁边一踢:
“你怎么回来了?这么快。”
“嗯。”
张起灵微蹙眉头看了看他,又瞥了瞥一旁的烟蒂,将手摊开伸了过去。
吴邪头皮发麻:“最后一根了!真的!”
“滚蛋吧你,什么最后一根。” 胖子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小哥,沙发,沙发底下。”
吴邪狠狠剜了胖子一眼,只得扣扣索索的,从沙发底又摸出三四根来,递了过去。
“小哥,事情办完了吗?”
张起灵摇了摇头。
吴邪心中一喜,心道,这是还要回去,那答应张海客的事,就有着落了。
可是事没完,怎么人回来了?又一想,明白了。
“胖子,是不是你发微信跟小哥说吴山居出事了?”
吴邪一指胖子,吹胡子瞪眼道:
“你怎么那么多事啊你!”
还没等胖子给自己辩白,张起灵忙问:
“什么事?”
吴邪一愣,说你不知道啊?那边又摇了摇头。
“那你因为什么回来的?”
张起灵掏出手机,摁了几下,递了过去。
吴邪低头一看,上面是刘丧的微信,一溜排,刷屏似的。
基本都是在自言自语,诸如,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快回来上课啊之类的废话。
吴邪往下拉了拉,在最后看见了个绿色的小框。
里面只有一个字——??
“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