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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中央摆了四个凳子,四个凳子上分别坐了楚氏、林伟、林财和廖氏。
除了林伟外,楚氏、林财和廖氏三人笑得额角的皱纹都深了三分,但这并不影响三人一大早飞扬的心情。
因为他们几人的身份也进阶了,当了公公婆婆了,说不定马上就要抱孙子了。
林伟也是很为两对新人高兴,楚氏让他坐在高堂之上接受林泉媳妇儿的敬茶,这让他很是忐忑,也很是受宠若惊。
他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够资格,哪怕是高堂上林泉媳妇儿公公的座位上空着,也好过让他来坐这个位子。
早上在安排座位的时候,楚氏告诉他让他坐高堂,他吓了一跳:“敏香,这,这使不得啊。”
“我怎么能够占阿钱哥的位子呢?”
“这样孩子们该如何自处?”
“族人们也会对你有意见的,甚至村里也会有其他不好的说法的。”
林伟慌忙推辞。
楚氏忙按住他的手,凛然道:“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你坐得你就坐得。”
“那个时候阿泉也才八九岁大,阿香才六七岁,阿东才四岁五,阿水还不到一岁,是你义无反顾地出现在我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为几个孩子撑起了一片天。”
林伟抿着唇不说话。
楚氏又道:“这么多年,你为他们遮风挡雨,虽是继父老子,却待他们几个视如己出,从来都不苛责他们,对他们个个都疼爱有加。”
“如果没有你,我们娘几个说不定早就讨米要饭了,甚至都活不下去了。”
“这么多年,是你替阿钱尽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孩子们理应待你如亲父。”
“你如果不受阿泉媳妇儿的这杯茶,你让阿泉和他媳妇儿该如何自处?”
林伟有些踌躇道:“这……”
听楚氏这么说,林伟基本上被说服了,不过还是有些顾虑,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林财。
廖氏一般都是唯林财马首是瞻,林财同意她就同意,林财黑脸的话那她也会跟着黑脸。
她是典型的受过大家闺秀教养的闺阁女子,将传统的妇德规矩贯彻得淋漓尽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她在夫家基本上是林财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所以当年成婚分家后,林财抱着分家得来的家财拿去村里赌博,一夜之间由地主家的公子沦落为贫农,散尽了家财,廖氏却没有说半句狠话,与林财的日子继续过着。
这事要是放在烈性一点的女子头上,估计都不依的,一定会闹得头破血流不过日子的地步。
而廖氏却是与林财平平静静地过起了日子,村里人都等着看老林家二房闹得家破人亡的笑话呢。
结果愣是没等着,等着的是俩人笑呵呵地过起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
村里人都疑惑了:“遇到这种一夜之间散尽家财的事,媳妇儿不是应该提着大刀准备砍人的吗?”
“林财这两口子的情况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啊。”
“廖氏怎么能如此平静呢?”
“难道廖氏是在等着憋大招招呼林财?”
村里人等啊等,没有等到廖氏的大招,等到的却是林财先后喜提麟儿,喜得闺女,甚至廖氏还在四五十岁的年纪老蚌生珠,得了个幺儿林彦。
人家林财两口子的日子过得虽清贫,却也悠哉。
林财也没有辜负廖氏的对待,虽然日子清贫了些,但林财始终觉得廖氏是大家小姐出身,跟着他本来是想让她享福的,没想到却是跟着他吃苦。
他打定了主意,这辈子都不会让廖氏干农活,她就应该在家里吃喝享乐。
林财在他往后的人生里都是这样践行的,廖氏都听丈夫的安排,丈夫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
于是一个愿意给,另一个愿意接,就这样一拍即合,廖氏负责吃喝享乐,大儿子林溪在四岁左右的时候就被林财给安排上去田里干活了。
对于安排大儿子干活这事儿,林财早就已经等不及了,他没有什么使用幼小童工的负罪感,而是有着为媳妇儿分忧的傲骄感。
村里人更加傻眼了:“这样也能行?这对夫妻的脑回路一般人无法感同身受。”
村人们疑惑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
村人们表示对人世间的社会关系有点弄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