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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大人也爱玩这游戏啊。”小女孩咯咯笑道。
花儿笑了笑,霭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
“我叫乌娜娜,今年7岁了。”
“娜娜,你能帮姐姐去门口看看那刚才的那两个解放军叔叔去哪了吗?”
“好吧。”小女孩“噔噔噔”的跑了出去。
男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进来了,“你身体内的蛇毒还没有完全清除,你现在走会有危险的,先把药喝了吧。”
花儿接过药碗,轻抿了一口,又腥又苦,但为了自己尽快康复,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男人看的有些吃惊,“不苦吗?”
花儿强忍住胃部的不适反应,勉强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还行。”
看着她柳眉紧缩,强忍着的严肃模样,男人轻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从案桌抽屉里端出一个玻璃瓶子,里面全是晶莹剔透的块状冰晶。
“含一块吧,这是自家酿的冰粮。”
花儿忙伸手捏了一颗塞进嘴里,甘甜爽口,顿时将那极致的腥苦融化的无影无踪了。花儿舒了口气,对男人尴尬的笑了笑,这时娜娜小鸟似的飞了进来,向花儿敬了礼,声音清亮的说道:“报告姐姐,我看他们已经向村口走去了。”
“谢谢娜娜。”花儿解下自己的头盔戴在了她的小脑袋上,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拿了颗“冰粮”放进她嘴里,与男人攀谈起来,“大哥,我看你们的服饰,你们是苗家人吗?”
“是的。”
“那你的普通话可不是一般的好呢。”
“其实我不是苗族,娜娜的妈妈是苗寨的姑娘。”男人目光温暖的看着娜娜。
“噢,是这样啊,那怎么没见她妈妈呢?”
“她妈妈在她还满月的时候就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花儿忙道歉。
“没关系。”男人起身从床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递给了花儿,上面是一张全家福,偎依在他身旁的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子,笑容清丽娇美。
“哇,娜娜的妈妈可真漂亮!”
“她是这苗寨的寨花,也是这里赤脚医生。”男人起身将听诊器、医药箱端了过来,对女儿说道:“娜娜,出去玩去吧,我要给姐姐打针了,可是要见血的哦。”
娜娜从花儿腿上下来,惊恐的看着花儿,“姐姐,你怕打针吗?”
花儿笑着抚了抚她的脑袋,“姐姐小时候也很怕打针,后来长大就不怕了。”
“为什么不怕了?”
“因为姐姐参加解放军了啊。”
“那我以后也要当解放军,以后就不用怕打针了。”娜娜仰着小脸信誓旦旦说道。
“好,咱们可说定了,我在部队等你哦。”花儿伸手刮了刮娜娜的小鼻子,“咱们拉钩!”
“嗯,拉钩钩!”大手拉住小手,看似玩笑似的约定却足以改变她一生的轨迹了。
“别看娜娜年纪小,她可早就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当一名优秀的解放军战士,能像那些经过寨子的解放军叔叔一样,帮着寨民建房、打井、治病。”男人边为花儿检查伤口边这样说道。
“呃?我们部队经常来你们寨子吗?”
“那当然了。你们部队大规模演习时,经常会经过我们寨子,帮着我们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困难。你看书柜上的那些宝贵的西药都是你们部队的军医送来的,这可帮着我解决了不少难题呢。”男人揭开花儿手腕上的绷带,淤青着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对了,大哥你怎么半夜里上山采药,难道你就不怕遇到什么毒虫猛兽吗?”
男人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几秒钟,又继续给伤口消毒、涂药,他边缠绷带边说道:“我本来是一个搞音乐,十年前,我来到这个美丽的地方寻找创作灵感。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被大雨滞留在了山上,脚踝也被毒蛇咬伤,命在旦夕,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荒山野外。却没想到,娜娜的妈妈找到了我,是她背着我走了十几公里山路,把我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抢救。”
“噢,后来你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了?”花儿调侃了一句。
男人轻笑了笑,“差不多。再后来,我就留在了苗寨,成了苗家的女婿。在娜娜还不满周岁的时候,寨子突然爆发严重的疫情,我被迫带着娜娜回了老家,而她却不肯离开,坚持留下来和防疫队一起救治病患。”说到此,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再后来……山上有一种稀缺的草药对当时的疫情很有疗效,于是她连夜进山摘采……大家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她,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在山崖下面……她去的很安详,脸上还笑着,怀里抱着那些能救命的草药……”男人摇着头轻笑,眼眸里闪烁着晶莹泪花。
花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叹道:“我明白了,对不起,我又多嘴了。”
“没关系,都这么多年了,我相信她并没有离开我,而是在每一个夜晚都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救治那些在深山里迷路、受伤的生命。”男人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原来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仅仅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还有“即使你离我而去,我还是永远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