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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疙宝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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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像马兵、灯笼这两个人,工分都得多评几分。因为中午饭之前,他俩的父亲都来帮忙脱粒、挑稻谷了。”

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文曲话说得如此中恳,马兵遂把他引为知己。从那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两人形同莫逆。连马兵的姐姐马艳都说:

“他们两人的性格,都是三大拳打不一个屁出,可两人却这么要好。”

割谷,一般情况下还不怎么。可有时,他们在拶山山脚下割稻时,就难免有些心虚,有些叫人害怕。拶山山脚下,有好多坟茔。一些坟面石,在暗夜发着绿莹莹的光。有时,还会有舞动的磷火。活人总是有些害怕死人的,更何况他们这一群几乎全都是小孩子。

有时,他们在芹江边水竹林附近的沙滩地改成的水田里割稻,沙地改成的水田,那些虫啊,蚱蜢啊,蝴蝶啊,马蜂啊,此外还有田鼠就特别地多。叫的声音也特叫人烦。每割一把水稻,那上面的各类小飞虫可以说是成群结队。那水竹林的黑暗可不是一般的黑。那可真是“墨漆洞黑”。尽管伙伴们谁也不敢提那在江中溺死的石磙、鼠须等人,但谁的心里都有一份害怕。

最可笑的是,有一回,文曲他们在竹林附近,放倒了两亩多田的水稻。然后他们回家睡觉,可黎明前的一场大暴雨,芹江突发山洪。翌日早晨他们起来一看,江边的那几亩水稻田已全都是汪洋一片。

x年以后,马兵与灯笼二人相继都考上了大学。

灯笼后来成了一名个体医生。

马兵后来被分配在县人民医院工作,但不幸娶到了一位河东狮,后离婚。

x年以后,文曲一想到当年的“割稻小组”,一想到晚上的割稻,就觉得恍如隔世。早已考入大学,并且早已在外面城里工作的马兵、灯笼二位,想起当年的割稻小组,想起当年的晚上割稻,是否也会觉得恍如隔世呢?

何谓“割头”?

“割头”即“剃头”。

这其实是一句鄞县话宁波鄞县,非勤县。有一回,文曲的一位表哥这位表哥一直在鄞县乡下长大,一脸的胡子拉碴,脸又有几分黑,一副绿林好汉模样。他回到东谷故里来寻亲,在文曲家一住小半个月。一日,他睄一眼文曲小蝙蝠兄弟俩的头,其实,他俩的头发并不如何长,突然用手做了一个宰人,或者说是割稻子的手势,说:

“要不要我替你们割一下头?”

文曲大吃一惊:

“割头?”

这位“水浒英雄梁山好汉”用手又比划了一下,这才将话说明白:

“理发。”

瞎!原来都是方言惹得祸。中国各地的方言土语,真的是天差地别。比如中国的国球乒乓,一到台湾香港的一些人嘴里,竟成了“桌球”。蒙陕边界的一些人,竟将“怀孕”称之为“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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