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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秋香将苏念秋拉进屋里,还关上房门,一脸神秘的样子。
“小姐,大小姐二小姐她们都来了。”
她终于知道,昨天回来的时候看到小丫头似乎有话要对她说是为了什么了。
苏笑春,苏惜夏,都来了?卧龙城到底是一个什么宝贝地方啊,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女都来了。
“来了就来了,你怕什么?”苏念秋拉着秋香坐下来,倒了一杯茶给她压惊。
没搞错吧,只是说起大小姐二小姐来了,秋香就吓得浑身发抖,难道,那两个女人真的是老虎,比老虎还厉害?
回来之前她就知道,她们来了啊,所以虽然十分不情愿,还是住进了望月居。
这里离邀月居最远,只要她小心注意,不一定会跟她们碰面的。
只是,望月居距离明月居太近了,一墙之隔。从绣楼下去,隔着院子都能看到议事大厅呢。
想到闻人煜,她到现在心里还是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小姐,”秋香双手抓住苏念秋的手臂,好像,连牙齿都在颤抖,“大小姐来了!”
她真的很害怕,手指头用力的掐住了苏念秋的皮肉而不自觉,长长的指甲在苏念秋的手背上划出血口子了。
叹了一口气,她将秋香的双手紧紧握住,“你怕的是大小姐?她一个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哪有闲工夫理会我们这些闲杂人等?”
拿出绢帕,苏念秋擦拭着秋香额头上的汗水,想不明白,苏笑春到底是如何的一个人物,居然让秋香也怕成这样。
秋香站起身,不停地在屋里踱步,“你不是我们以前的小姐,你没经历过那些可怕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大小姐的手段有多厉害。在她心里,只有她自己,甚至姐妹亲情都可以不顾。”
这个她当然知道了,苏笑春和苏念秋之间怎么会有姐妹亲情?
“那次的老鼠事件,其实,是大小姐给夫人出的主意。然后,小姐和二小姐都开始怕老鼠了。有一次,二小姐和小姐说话的时候,大小姐抓了死老鼠扔到二小姐身上。吓得二小姐花容失色,躲在屋里哭了好几天。自然地,老爷夫人以为是小姐做的好事。老爷气不过,用戒尺狠狠地打了小姐的手心,非常的用力,大声骂她孺子不可教也。小姐的手红肿了好些天,还出血了,大小姐偷偷的吩咐厨房里的人不能给小姐吃的。那些日子,把小姐折磨的,骨瘦如柴。”
哦,还有这么一段?
苏念秋和秋香其实好久都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了:她不是她真正的小姐。
对苏念秋和苏家的恩怨,苏念秋一直抱持着将就的态度。倒不是因为她多么的以怨报德,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苏念秋已经长大了,好歹也长成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其实,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懒。
说句自私的话,过往的一切是苏念秋的遭遇,不是她的。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她过去二十年的生活经历不能算幸福的,她无法去找自己的父母算账;同样的,她也没有权利去找苏念秋的父母,替她讨公道。
还有一点啊,她是想保护自己,苏夫人是何许人也?一品诰命夫人,皇后的亲娘;苏笑春呢,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跟她们斗,她不是找死吗?
离她们远一点,眼不见为净。
只是没想到这个苏笑春,她都已经跑到江南了,为什么,还这么阴魂不散的,跟着她到了卧龙城啊?
摸着下巴,苏念秋笑着问秋香:“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家大小姐很坏,很过分?”
“当然了,你都不知道,亏得大小姐人长得很美呢,心肠呢,却是万分的恶毒。大小姐其实跟夫人很像,”习惯性的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她们已经离了苏府,秋香这才放心大胆的说:“夫人是以善妒出名了的,所以当年老爷无子却不敢纳妾。后来,二夫人进门了,夫人不知道有多生气呢,我甚至觉得,二夫人是被夫人折磨死的。”
二夫人,苏念秋的娘?不无可能啊,苏夫人能这么对待一个可怜无辜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抢了她老公的女人呢?
苏念秋……苏夫人……她的良心与理智在对抗,既然她现在就是苏念秋了,应该为她承担所有的一切啊。
包括她曾经受到过的不公平待遇,她的痴念她的怨恨,念秋,如果有机会,你会让我替你报仇吗?
冷笑一声,苏念秋问秋香:“皇后娘娘现在是住在邀月居?与皇上住在一起吗?”
“真没有想到,文公子居然会是皇上。”说道闻人锦,秋香一脸兴奋,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瑟瑟发抖害怕的样子,“他长得好看,人又温柔体贴,就连对我这个下人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那样一个人,居然是皇上,而且,他还对小姐你那么好。”
“瞧你那德性,不就一个皇上吗?乐成这样,以前可没见你觉得他有多好啊。要说皇上,你们家阿七以前还是太子呢,你不更捡到宝了?”苏念秋笑着点了秋香的额头一下。
如果宁七对秋香是真心的,苏念秋相信,他应该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了。
秋香吐了吐舌头,“那不一样啊,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阿七说他都已经忘记了。”
说起宁七,秋香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了,苏念秋有一种预感,也许不久以后就可以喝到他们的喜酒了。
这是一天一夜以来她所知道的最好的消息了。
“好了,小姐,别说我了。哎,文公子,哦,不,皇上。皇上醒来以后,大发雷霆,我听宁七说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小姐,你怎么那么傻,居然自己独自一人去冒险,那个人是坏人啊。虽然他救过我们,可是你记得吗?他们杀人的时候,好可怕的。”秋香说的泪光闪闪。
“我这不没事吗?”
说实在的,这现在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话题了,她傻大姐似的牺牲奉献,那么的心痛。结果呢,只是被两个男人利用了。
秋香抱了抱苏念秋,“可是我知道,小姐心里会痛。小姐逃婚,跟着文公子离开,现在却知道了,文公子是皇上,小姐该如何去面对呢?嫁给王爷,要与二小姐共夫;嫁给皇上,恐怕大小姐那关不是那么容易过的。皇上醒来以后大发雷霆,以为小姐抛下他一人离开了。没过多久,就得到消息,大小姐居然来了。”
“哎,一直以来我都很怕大小姐呢。在宫里,要是皇上宠幸了哪个女人,皇后一定会想办法对付她。皇上有的几名妃子,也都只是朝中大臣的女儿,一个月也宠幸不了一两回。其他的时候,皇上要么夜宿皇后寝宫要么在御书房整夜批奏折。有一次皇上宠幸了一个宫女,皇后居然打死了她。偏偏,太后帮着她,所以皇上也很无奈。那个时候我觉得皇上没用,连自己的皇后都管不了。没想到,我以为的那个没用的皇上居然就是文公子。”
“本来小姐走了,皇上的心情就很不好,皇后这个时候来了,跟他大吵了一架。好像说什么他不负责任,居然私自出宫来玩,现在出大事了之类的。皇上皇后吵得很凶,所以他们在邀月居,住的是不同的房间。他们的身份特殊,王爷下令邀月居闲杂人等不能轻易靠近。我因为怕大小姐看到,也早就躲了起来,这些也都是听宁七说的。对了,小姐,宁七上午就出去了,是去救你了吗?”眨巴眨巴大眼睛,秋香好奇的问着。
苏念秋暂时还没有心情将那一切告诉她,只是笑,“秋香,你这么怕大小姐啊,要是她看到你了会怎样?”
“会杀了我。”秋香做了一个摸脖子的动作。
苏念秋怔住,以为秋香在开玩笑。
谁知道,她说:“小姐,你知道吗?知道大小姐到底有多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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