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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天气热得太快!坏了的菜只好腌一下当咸菜,应该就尝不出来了。”
“厨房那个帮工,叫长柱还是大柱的,在厨房偷了个鸡爪子。哼,真以为我看不见,马王爷有几只眼都不知道。”
王厚财念叨完,在账本上写上长柱,月钱减十文。看看觉得不满意,又在十前填了个二字。“看着还算忠厚,没想到居然是个手脚不老实的。唉,这年头便宜的帮工可不好雇了,扣点铜板就算是他偏得了,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再看一看仍觉得不满意,又把翠缕的名字也写在旁边,“俩人一起来的,想必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去,扣二十文算少的,我真是大善人。”
就算是给两个人再扣十倍的工钱,王厚财仍是开心不起来,真正让他如鲠在喉的,还是对面的回味酒庐。回味酒庐五年前还只是个小门脸,经过三年的努力渐渐在杭州城闯出了一些名声,两年前扩大了店面之后竟然有独占酒市的趋势。要知道喜迎客栈也卖酒水,可是客人都跑去对面的回味酒庐喝酒,渐渐的就没人在客栈里喝酒了。这酒水是王厚财的表弟卖的兑了水的便宜货,本来一本万利的酒水生意,两年了到现在连个皮毛都没赚着,心焦的王厚财天天吃不好睡不好,舌头上的泡起了一圈又一圈,可就是干着急。
“这老婆子一大把的年岁,身体怎的这样硬朗,若是她此时没了,无儿无女的,这酒庐自然也就没了,到时我依然能赚个金钵满盆。”
“就算她身子骨不错,保不齐会有个意外什么的……”
王厚财摸着两锭沉甸甸的银子,不知何时,某些念想就在他的心里了发芽,长出的邪恶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让他想忘都忘不掉。况且他也不想忘,越是深想他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若是她死了……”
林花开近来很是无聊。
应该说花开从善坊里的人最近都很无聊。
“我们这儿是专门破案的委托坊,前天邻居杨大妈家的狗走丢了居然上门来让我们去找,谁知道那狗是不是跟哪条小母狗私奔了,这种事哪叫案子,简直是侮辱人!”善绫沫一边吃着桂花糖糕一边抱怨道。
百里丛皱眉,“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咆哮,你喷了我一身的屑子,能不能像个女的。”
“没案子还不好么,说明治安太平,鸡鸣狗盗杀人越货的事儿少了。”林花开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也觉得日子过得太平淡无聊了些,但总不能盼着城里天天出事吧……
她忧心的事还有一桩,花开从善坊还没有多少名声,自从上个月扬州莫府的案子之后,便再没有像样的案子上门。总靠善绫沫和百里丛的补贴过活也不是个办法,可是坊间进项太少,四个人总是要穿衣吃饭的。
“有人上门。”敲门声还未响起,莫钰良已经一步上前打开了大门。门外站着的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浅绿色粗布衣裳,模样还算标致,就是满脸泪痕还未干,看起来很憔悴,显然最近都没怎么休息好。
姑娘楞了一下,眼泪扑簌落下,双膝一沉眼看就要跪在地上,唬的屋里所有的人都蹦了起来赶忙过去要扶。莫钰良单手一提,轻松止住了姑娘要下跪的趋势,众人连忙将其引进来坐下,又端上一杯热茶给她。
“各位老爷太太,都能未卜先知的给我开门,拜托一定要救救他!”姑娘说完众人表情各异。
善绫沫满脸同情,心想她这样语无伦次,出的必然是大事。
莫钰良笑的尴尬,心想以后还是等门响了再开的好,居然还有人这么想。
百里丛双眼放光,心想既然是要救人的头等大事,不狠狠敲她一笔太对不起自己。
林花开努力把脸上鄙夷的表情收起来,心想哪来的这么个傻姑……
善绫沫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急,慢慢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翠缕,是……客栈的打杂,官府把……把文大哥抓走……问了罪,下个月十日就……要斩了……”翠缕哭的泣不成声,说话断断续续。
“文大哥是谁?犯了什么罪?”林花开询问道。
“文……勋,对面酒庐的……小二,官老爷们说……他杀了店里的老板娘……”
林花开思索了一下,便知道翠缕说的案子是哪个。大概五日前,回味酒庐的老板娘,被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同时还有五十两纹银不翼而飞,杀人的凶手就是见财起意的店小二,官府已经结案,没听说有什么未解决的疑点。“衙门已经定案,你来找我们作甚?”
“我在衙门……前……击鼓……哭,都没人管……有个姓……林的捕头老爷……让我来这儿……告冤……”
姓林的捕头吗,林花开忍不住笑出声,老爹这是在给我找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