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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县内。
一处小院的墙外不知何时已经被碧绿的爬山虎爬满了整张墙壁。
小院之内的一间房屋正门大开,里面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徐平安站在自己自制的讲台之上,悉心地教导着底下的孩童学习《论语》,徐妙锦则坐在这间“教室”的最后面一脸幸福地看着台上的心爱之人。
这里只收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并且不收学费,很多人慕名而来,徐平安在剔除了许多真地调皮捣蛋且无法管教的孩子之后,留下来的都是真正想要学习的孩子。
你也许会问为什么不是“有教无类”,人家可能是调皮了一点,但长大之后说不定会改变呢?
但这本就是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徐平安一个人教这么多孩童已经是很难了,更何况再加进来几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进来。
古代读书的机会本就不多,很多人家里想学都没钱学,既然他们不想学,徐平安也是不会给他们机会,毕竟没有人会等着你撞了南墙之后再回来吃后悔药。
但这也让徐平安对命运这个东西有了更多的思考,那些被剔除掉的孩子也许到了某一刻也是想读书的,但很显然不是现在,人生在经历了许多之后人才会改变,但当人真正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到那个时候我们才发现自己现在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但真的是自己造成的吗?
每个人出身背景不同,生活环境不同,人生遇到的事情也不同,很难说清楚这里面的事情究竟有多少是自己真正能决定的,或者说你决定的那一刻真的是你自己的理性决定的,还是由于人生的惯性自然而然地决定了某一件事。
屋内有二十三名孩童,不是徐平安不肯多收,在古代并不是所有父母都能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的,孩子稍微大些就要开始承担家庭任务,在他们眼里这不比孩子“上学”强?
徐平安这里收的都是些十二岁以下的孩童,说实话徐平安觉得自己的水平教教这个岁数以下的孩童还行,再深一些的四书五经就不行了,更别提明代还搞出了八股制度,这让一路打仗过来的徐平安怎么搞。
虽然收的孩子年纪都是比较小的,但却有一个是另类。
那个孩童,好吧,不能成为孩童了,应该说是少年。
那个少年叫作于谦,前些年跟着伯父干着行商的工作,就是把沿海的东西卖到内陆来,再把内陆的东西卖到沿海去,虽然没能大富大贵,但也算是殷实之家。
徐平安自然知道那个“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于少保,但他也不敢确认这个少年到底是不是那个名垂青史的于谦。
不过这个少年学习还是很刻苦的,每次与他伯父路过武当,他都会到徐平安这边来学习,一开始徐平安还想说他年纪大了,可以让家里面请一秀才或者举人当老师,但他却摇了摇头。
于谦说道:“家父不愿为官,家中资产难以为继,谦跟着大伯才能维持一家人的用度,谦如何还能花钱再请专人教导。”
于谦继续说道:“听闻先生免费为县内孩童讲学,谦实知先生乃真正大德之人,必有专长,渊学,遂来学习,以求精进,还望先生勿赶谦走。”
于谦语气诚恳,态度真诚,徐平安也不好拒绝,于是徐平安这个小“学校”就有了唯一一名超龄学童。
虽然每次只能在武当这边停留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但于谦却非常努力,昼夜不倦,他的伯父也觉得此子是个可造之材,于是每次在武当这边,他总以各种由头停留半月才走。
这几年徐平安也是觉得没什么地方好教他的了,该学的都学了,于是徐平安问道:“如今你对四书五经之解,已经远超于我,我的建议是你回去拜一真正的名师,让他教你科举之法,这样你以后才能建功立业啊。”
于谦一身灰衣,虽不至于貌似潘安,但也算是相貌堂堂,整一个文质彬彬的俊俏书生。
于谦放下书本,笑着说道:“先生,谦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些年跟着大伯走南闯北,加上先生地慷慨传授,谦觉得学到的东西远比一般人多得多。”
徐平安叹了口气说道:“好好好,你说得都有理,但先生着实是没有什么东西教你了啊。”
于谦也是丧气地低着头,他也知道自己老师的学识就这么多了,难道要到分别的日子了吗?
这时徐妙锦走了进来,于谦赶忙见礼道:“见过师娘。”
于谦这个孩子这些年的努力徐妙锦都看在眼里,她也是很欣赏这个愿意如此努力的孩子,于是说道:“谦儿不必多礼了。”
说着徐妙锦随即问道:“刚刚你与你家先生在说些什么呢?”
于谦还没回答,徐平安倒是答道:“我刚刚和谦儿说我已经没什么交给他的了。”
徐妙锦美目看着徐平安,带着柔情,笑着说道:“真的吗?”
徐平安诚恳地摊开手说道:“确实是啊,我对四书五经的理解就那么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妙锦掩着嘴笑道:“你不是还会别的吗?”
“别的?”,徐平安疑惑了一下,但突然他恍然大悟,向着于谦问道:“谦儿,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学武?当然你不愿也没有关系,先生不会强迫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先生会教你排兵布阵,战场厮杀之事。”
宋代以后学文不学武成了时代的主流,毕竟自宋代以后武人的地位就大大落后于文人。
徐平安的教学不同于这个时代一般的老师的教学,每次听课于谦都能从中学到一些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理念,他自然是不愿与如此名师分开的,所以他也是点头如捣蒜地笑着说道:“自然愿意。”
于谦觉得就算老师是教武,也一定能让自己受益匪浅。
徐妙锦拍着于谦的肩膀笑道:“谦儿,你可算是有福了,你家先生那是真正的一代名将,你能跟着他说不定未来也能封侯拜相。”
于谦闻言不禁大惊道:“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徐平安瞪了徐妙锦一眼说道:“你与孩子说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
徐妙锦此时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依然美丽动人,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岁出头,她嘟着脸故作气呼呼的样子说道:“我就愿意说怎么了。”
于谦见老师和师娘如此恩爱,也是会心一笑,感觉这里的气氛很是让人感觉舒适。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徐妙锦代替了徐平安教导那些孩童,徐平安则在院子里教着于谦武艺。
青瓦白墙之内,孩童的郎朗的读书声传来,白墙外的院子里,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树下,一名白衣男子坐在躺椅之上,指点着一名灰衣少年舞剑,偶尔白衣男子会把灰衣少年叫到身前,然后告诉他些什么,接着又让那名灰衣男子继续舞剑。
白衣男子经常会拿出一张白纸,然后在上面写写画画,指给灰衣少年看,灰衣少年看得连连点头,时不时也会提问,两人就这样在树下就这一张纸聊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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