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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朱瞻基紧握住徐平安的手,感激涕零地说道:“这天下何尝没有徐爷爷的一份呢?”
朱瞻基引着徐平安坐下,给徐平安倒上一杯酒,说道:“徐爷爷尝尝,这可是正经的绍兴女儿红,是我特地派人在当地采买回来的,听闻徐爷爷好酒,特别是绍兴女儿红,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徐平安端起酒杯,表情无悲无喜地说道:“外界误传了。”
朱瞻基笑道:“倒是圭儿招待不周,若是徐爷爷还想要喝什么跟圭儿开口即可。”
徐平安看着面前的朱瞻基不禁问道:“圭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朱瞻基笑容消失,坐到徐平安对面,直直地盯着徐平安良久才说道:“朕当然知道。”
徐平安问道:“你不怕天下百姓知道你是个拿活人炼丹的昏君?”
朱瞻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嗤笑道:“天下百姓?朕如今就要死了,还在乎什么天下百姓?”
朱瞻基突然怒道:“为什么上天对朕如此不公,对内朕休养生息,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对外朕击败兀良哈,使大明边境十年无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朕就要这么死掉!徐平安,你告诉朕,为什么你可以活这么多年!”
徐平安没有说话,朱瞻基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而后说道:“这杯敬徐爷爷你这么多年为大明立过的功勋。”
说完朱瞻基将酒杯随手一丢,说道:“吃完,徐爷爷就准备上路吧。”
徐平安没有动筷,朱瞻基用淡淡的语气却说着最冰冷的话道:“朕知道徐爷爷武艺高强,举世无双,但朕奉劝一句,莫要想着逃走,你走徐妙锦死,你和徐妙锦一起走,武当山死,若是全跑了那武当县的人都得死。”
徐平安目光静静地看着朱瞻基,朱瞻基继续说道:“你杀了朕也没用,朕已经下了旨意,若是你徐平安在未进炼丹炉前,朕就突然驾崩,那你以及徐妙锦,还有武当山的张三丰他们也一个都别想逃。”
徐平安放弃杀掉朱瞻基的打算,即使他再与众不同也无法与强权作斗争,他的牵挂太多了,以至于处处受缚。
徐平安叹了口气说道:“我能再见见锦儿吗?”
朱瞻基果断地回道:“不行。”
徐平安看了眼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黑暗之中,窗外掀起阵阵狂风,卷起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纸张。
徐平安突然笑着说道:“也好,我活了这么多年也足够了,这么些年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先我而去了,长生有时候不是幸运,也有可能是诅咒,我走了,接下来的日子只是苦了锦儿。”
徐平安脸上笑容逐渐消失,说道:“也许这都是一场梦吧,梦醒来,这个时代我从来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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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一处秘苑之内。
足有一人多高的炼丹炉摆在院子中间。
周围的方士齐齐跪倒了一大片。
宫女替徐平安沐浴更衣,徐平安走出房门,方士们齐齐喊道:“请辅成王赴死!”
“请辅成王赴死!”
“请辅成王赴死!”
......
此时天空下起了小雨,但是相比于巨大的炼丹炉来说,这点小雨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朱瞻基站于跪倒的人群中,他推开为自己打伞遮雨的太监,任由雨点打在自己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徐平安一步步走上高台。
徐平安身穿一身单薄的白衣,头发散开,雨水顺着发丝滴落下来,徐平安轻蔑地笑了笑,既是好像在笑自己可以逃却没有逃,又像是在嘲笑这个时代。
他走到高台上的最高处,炉顶被几名方士用吊绳挪开,露出足够容纳一人进去的口子。
此时天空刮起大风,领头的一名年纪看起来很大的方士,说道:“辅成王莫要误了时辰。”
徐平安点了点头,但似乎还有什么放不下。
于此同时紫禁城的一处宫苑之内,徐妙锦似乎心有所感,推开拦住自己的宫女太监,摘下厚重的头饰,脱去华丽的宫装,凭着直觉向宫内某处跑去。
可是她却感觉自己越跑越累,似乎永远到不了想要去的那个地方,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额头上破了个口子,流出血来,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宫女太监,徐妙锦没有理会头上的伤口,迎着雨向着心中的那个方向跑去。
雨水混合着血水流下,朱红色的宫墙在阴云之下显出像血一般的颜色,徐妙锦又摔了几跤,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她不甘地跌倒在地上,伸手撑着向前爬去,最后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秘苑之内,徐平安没再等,他最后一次看了看这个时代,没有犹豫,便跳进了炉内,高温很快便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只是瞬间便将他的躯体给吞噬掉。
朱瞻基眼见徐平安跳进炼丹炉,他突然似哭又似笑地说道:“朕从此后就真是昏君了。”
朱瞻基找来领头的方士,目光阴狠地看着他说道:“徐平安朕给你找来了,朕只给你一个月时间,若是还不能炼出来,你们就一起进炼丹炉给辅成王陪葬吧。”
方士战战兢兢地躬身答道:“贫道一定为陛下炼制出长生不老药。”
朱瞻基最后深深地看了眼炼丹炉,随后便带人走出秘苑,走过一道宫门,朱瞻基找来心腹太监,说道:“拟旨,长生不老药炼成之日,所有方士以及知情者全部坑杀,若朕来不及等待便驾崩,照样全部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