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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青婵第一次进皇帝寝宫,威严肃穆,带着淡淡中药草味。
皇帝正躺在榻上休憩,听见声响,轻轻挥了下手,公公便退了下去,沈青婵忙跪下来请安。
这一跪,就跪了一个时辰,嘉和帝才仿佛刚刚转醒的样子,一开口又是语出惊人:“你说,朕的几个皇儿里面,谁最适合当皇帝?”
沈青婵一怔,这皇上到底是何意,竟然问自己这种问题。
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沈青婵轻声道:“奴婢不知。”
嘉和帝轻轻笑了一声,又问道:“知道朕为何唤你来吗?”
沈青婵的膝盖有些生疼,却不敢轻揉,撑着头皮回答:“奴婢也不知。”
“不知?这也不知,那也不知?”嘉和帝猛地坐起身来,“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不是莲昭国的奸细?为何互市谈判非得带上你?”
沈青婵吃了一惊,忙解释道:“皇上,您误会了,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若你说不出丁卯来,朕今日就要你人头落地。”嘉和帝脸上有几分怒意,再加上大病初愈,更显得脸色腊黄。
没想到前去莲昭国竟然让嘉和帝起了疑惑之心,是他听说了什么还是单纯因为自己前去之事。
现如今,纵是难为情,沈青婵不得不说道:“奴婢之前与辛丞相有数面之缘,他,他……”
“哼,”嘉和帝站起身来,起身坐到桌边,不冷不热地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是谁吗?”
沈青婵心里猛地一悸,下意识抬头看向嘉和帝,难道自己真是莲昭国的公主?
“你是醉欢枝主事,人称半朵莲。从你成为这宫女的那一刻开始,朕就知道你的存在,不过是受人之托,睁只眼闭只眼而已。可你真当朕是傻子吗?朕的几个儿子围着你团团转,朕的后宫被你搅得鸡飞狗跳。这倒也罢了,如今你居然还魅惑邻国的丞相,沈青婵,你可是吃了豹子胆了?”
原来是这样。
沈青婵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提了上来,往事涌上心头,反而让她冷静下来,定定地看向嘉和帝,缓缓说道:“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如果当初皇上你没有让醉欢枝连坐,哪里还会有后来这么多事。”
“你……”嘉和帝猛地一拍案,茶盏砰地一声从桌面上掉落,碎了满地。
“难怪啊,以你的性子,居然没有对废太子再下手,原来是把债算到了朕的头上。好本事啊,不过是醉欢枝出来的女子,居然敢对一国之主存有怨恨之心。”
沈青婵轻轻笑了起来,道:“天下人都认为皇上爱民如子,是个好皇帝。可是我醉欢枝好好地一百几十口人,却被您活活拆散。在我心里,你算不得暴君,但绝对也不是一个好皇帝。”
“很好,非常好,果然是个有骨气的。”嘉和帝气极反笑,“既然你如此不怕死,朕很欣赏。朕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奖励你才好。”
“请皇上赐奴婢一死。”沈青婵低下头,磕了一个响头。
隐忍这一年,在宫中步步为营,看似乱无章法,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头最清楚,罪魁祸首是当今的皇上。
可是以卵击石,她也知道自不量力,束手无策。
这种时候本该求饶不是,本该口口声声悔过才是,可是她偏不。
一来,的确怨恨皇上,害她丢了醉欢枝,从此流离失所。
二来,她在赌,赌嘉和帝令人难着捉摸的性情,救自己一命。
“呵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要你死,你定活不过三更。醉欢枝命该如此,你怨恨也罢,难过也罢,都是你自己的事情。现在朕给你两条路,一条路,做朕的妃子。”
沈青婵再也撑不住,难以置信地看向嘉和帝,确定他是否玩笑,由于再而三地太过震惊,下意识脱口而出:“皇上,您的年纪这么大,都可以做我爹了。”
嘉和帝没绷住,一下笑出声来,这回是真的笑了,合不拢嘴:“你这丫头,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呀。为什么朕总有种错觉,明昭仪的相貌像朕的故人,可是论性子,你这可是十成的像啊。”
沈青婵被嘉和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道:“皇上,你这是故意在吓唬奴婢吗?”
谁知,嘉和帝收起了笑意,沉下了脸:“那么现在你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嫁给慕曜凌,正妃是不能了。看在凌儿亲自来请旨的份上,许你一个侧妃。”
仿佛有响雷在沈青婵的头顶上轰轰烈烈地炸开,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正要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