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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历察觉鲜血汩汩而下,却未曾抬手擦拭。
荣成帝喘着粗气:“玄止,你如今可知错?”
明历闻言,并未看他只俯身拜倒:“儿臣此举乃是为父皇分忧,不知错在何处?”
明德闻言,忙劝道:“五弟,你莫要犟了,快与父皇认个错,收回那些荒唐之言,父皇定然不会责怪于你!”
明历未曾起身,只扬声又重复了一遍:“儿臣此举乃是为父皇分忧,不知错在何处!”
荣成帝气急,他指着明历,许久未曾说出一句话,眼中泛起血丝。
明德见状,忙起身去唤太医。
荣成帝艰难地撑在床沿上,身上虚汗不断,他哑着嗓子:“谁教你如此行事的?”
“无有人教儿臣,是儿臣想为大胤做些什么。”
“娶突厥公主,便是你报效大胤的法子?”荣成帝冷声道:“朕可是平日里待你太过宽容,竟养得你如此大胆!”
明历抬起眼,鲜血污了半张脸,衬得他眉眼阴沉可怖:“父皇,如今突厥势大,若我大胤无人与之联姻,他日完颜宗领兵前来,我大胤又该如何?”
“你怎知无人与之联姻?”荣成帝恨铁不成钢:“明砚舟即便不愿,可明骁舟也是个人选,何以要你跳出来?”
“泰亲王府一旦与突厥联姻,父皇您可能安眠?”明历扯唇一笑,他垂下眼:“儿臣不同,儿臣心向大胤,自不会做那等错事。”
荣成帝眼中俱是失望之色,他抖着手半晌未说出一句话。
太医很快便被明德请过来,见明历跪在殿中,立即垂下眼不敢再看。
明历身形未动,只直挺挺地跪着,面上一片坦然。
明德见他如此,心下早已是乐开了怀,本以为除去他还须费一番力气,却未曾想他自己便走进了死胡同。
虽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这储君之位,他还怎么与自己争?
明德瞧了明历许久,才略带着笑侧过了头去。
太医替荣成帝把着脉,神情有些凝重,半晌后才起身道:“陛下,您如今尚须静养,切勿动气,微臣再为你开些安神的汤药来。”
荣成帝闭着眼摆了摆手,神情不耐。
太医行礼之后,这才告退。
想起正等着召见的索绰罗衍一行,荣成帝未睁眼,低声朝明德道:“你去,听听使臣说些什么,再来报与朕知晓。”
明德领旨而去。
明历跪在殿中,荣成帝也不叫起,似乎忘了有这个人一般。
……
索绰罗衍看着对面的明德,眼中泛起笑意:“殿下,我今日听闻恪亲王有意求娶我突厥公主,此事可是真的?”
明德握着茶盏的手指一顿,神情意味不明:“使臣听谁说的,恪亲王家中早有妻室,怎会如此行事?”
“延亲王便莫要瞒了,恪亲王欲休妻之事早便传到了我等耳中。”索绰罗衍面色微沉:“还是说你大胤瞧不上我突厥的嫡公主,欲将此事揭过?”
“我大胤乃礼仪之邦。”明德摇头一笑:“不过近日本王未曾离开过父皇的寝宫,是以对使臣方才之言并不知情。”
索绰罗衍勾唇一笑:“原是如此。”
“正是。”明德垂着眼理了理衣袖:“不若等本王与恪亲王确认下可有此事,再来与使臣大人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