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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抬眼看下王府门口檐下那盏灯笼:“于情于理,他都应该随行。但我还是要勉力将他留下。”
她似想起什么愉悦之事,嘴角笑意盈盈:“少时我犯了错,都是他抢着替我领罚;长大之后又一人背负血海深仇多年,如今我不忍他再去以身犯险。”
“这一次,便由我来护着他吧。”
……
坊间关于“天神降灾”的传言又起,此次甚至将明历遇刺一事也一并牵扯了进去。
更有人直言道,杀叛将本该是大功一件,可为何叶宣死后,大胤却走上了下坡路?
“天神降灾”是从十一年前便已出现,今年才愈演愈烈的?
百姓们传的有鼻子有眼。
此事自然是容昭的手笔,她请人在坊间放了些消息,明德倒是乐见其成得很。
未过几日,传言便已被添油加醋地传到了荣成帝的耳中。
据古齐月说,他听闻之时心绪即乱,冲动之下摔了好几个玉盏与瓷器。
明德的消息便是此时递来泰亲王府的。
明砚舟凝神瞧了许久,这才将那页纸收好,随后又看向静候在一旁的容昭:“钦天监算出了个好日子,陛下出宫祈福定在了本月十九。”
容昭闻言略略一算:“只有短短三日了,你可会来不及准备?”
明砚舟摇头一笑:“除了背水一战,我已无甚要准备的了。”
“泰亲王那边,你可交代过了?”
“晚些再告知于他吧。”明砚舟垂下眼:“他向来不放心于我,此次便不让他为我操心了。”
容昭闻言走近些,抬手松松握住他的:“十八那日晚间我设宴,届时你请王爷一道来吧。有些别,还是要道的。”
明砚舟静静瞧了她许久,终是缓缓笑开:“也好,我不擅长道别,有你在身旁也能安心些。”
“嗯。”容昭笑起来:“明砚舟,我还有一事。”
“什么?”
“你曾与我表露过心迹,彼时我未曾回应你。今日我想予你一个承诺。”
明砚舟眼中顿时落满笑意:“愿闻其详。”
“若我二人都能平安归来,那我们便成婚吧。”容昭又朝他挪近了两步,远远瞧着倒似明砚舟将她揽在了怀中。
她神情认真:“不必三书六礼,你只需请个媒人来,我便嫁与你。”
明砚舟闻言倏而便笑起来:“朝朝,那些都是女子一生的体面……”
“我不在乎!”容昭温声打断,她眼中泛起些湿润:“若我们都能平安,那些我都可以不在乎。”
明砚舟面上笑意缓缓收敛,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抬手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只哑声道:“好,若我们都能平安,那我定然快马加鞭来娶你为妻。”
容昭紧紧闭起眼,泪无声地落了满面。
……
此后的三日,明砚舟十分繁忙,到底事关荣成帝出行仪仗,自然松懈不得。
明砚舟领三千兵士伴驾,副指挥使选了翁长林随行,未带宋思乔。
后者听得此信,虽未明说,但不悦倒是摆在了面上。
明砚舟自不会理睬。
转眼便来到了十八那一日。
容昭从青云楼定了一整桌席面到府中,古齐月与明骁舟俱在受邀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