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青州雪),接着再看更方便。
她急忙收紧手臂,但为时已晚,容昭大半个身子都已倾斜。
明砚舟瞳孔猛然一缩,他几乎没有思索,抬手便握住了容昭的肩膀。
有女子清浅的呼吸喷薄在颈边,掌下的肌肤微凉。
容昭本已做好跌倒在地的准备,怕伤口再度裂开,她曲起腿弯,闭紧双眼。
但恍然间有股强硬的力道,硬生生止住了她摔倒的势头!
容昭整个人一愣。
她顺着那股力道望去,只望见明砚舟紧拧着的眉。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容昭以异常怪异的姿势,缓缓站直了身体。
百姓们看不见明砚舟,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她没有摔倒,都松了口气。
“没事吧?”明砚舟声音清冷,他松开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衣料的触感。
修长的指骨顿时隐在衣袍之下。
“多谢。”容昭扯了抹笑,低声道。
随后她理了理衣袍,又一步步地往府衙内走。
尹之正见状,脸色铁青。
这阵仗,哪里是嫌犯!
容昭终于跨过门槛,来到了公堂之上。
这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额前的发也被汗浸湿。
她斜斜地靠在丽娘身上,借着对方的力向尹之正作了一揖。
尹之正冷哼出声。
却又听得丽娘道:“尹大人,可否给我家郎君,看张座?”
尹之正几乎气笑了,他刚想言辞拒绝,便听得堂外众人道:“大人,容小郎君重伤未愈,就给他看张座吧!”
“是啊是啊,他此刻脸色苍白,万一再晕倒在公堂之上,就不好了。”
尹之正喉间哽着一口气,但到底吩咐衙役抬来一张椅子。
容昭又道了声谢,随后缓缓落座。
腰背处的酸痛稍有缓解。
丽娘站在她稍后一点的位置,无人看见容昭身旁站着的明砚舟。
尹之正见时辰已不早,猛地一敲惊堂木:“肃静!”
堂外众人都安静下来。
“堂下何人?”
“在下容昭。”
“为何而来?”
“鸣冤。”容昭缓缓道。
“有何冤屈?”
“丁家村案的凶手并不是我,是以我为洗刷自己的冤屈而来!”
“既如此,呈上案卷。”尹之正扬声道。
只见魏清从后捧着本文书,递到他手上。
尹之正翻开,作势仔细地翻看。
半晌后,他道:“六月初十那日辰时,你去了何处?”
“南胡同巷丁家村。”
“具体些!”尹之正牢牢盯着堂下那孱弱的郎君。
“我去了死者丁向家。”
尹之正以为堂下会哗然,结果众人都没出声。
这是早就知晓的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只得肃了肃面容,继续问:“为何而去?”
“受人之托,送去一块玉佩。”容昭声音淡淡,面容冷静。
“受何人之托?”
这个问题,她之前与明砚舟商量过该如何回答。
既然是想让两起案件都真相大白的话,那便是……
容昭抬起眼皮,定定地回视公堂上的那人:“受其子,丁川所托!”
人群中,有个妇人打扮的女子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整个人都笼在帷帽之中。
尹之正勾起唇,眼里满是怀疑之色:“有人可以为你作证吗?”
“无。”容昭启唇,视线并不避让。
“那你如何让我等信你?”尹之正扬声道。
“大人,”容昭提高了音量:“大胤律例有言,疑罪从无。况且,府衙有我杀人的证据及动机吗?”
尹之正面色一紧:“证人证词有言…”
“证人的证词只能证明我在那一日辰时,到过丁向家,仅此而已!”
她继续道:“证人有见到我杀人吗?”
容昭看向后首的何桂芬。
对方顿时摇头如捣蒜:“却是没有的。”
尹之正气急:“那你也有嫌疑!”
这一点,容昭无法否认。
“有嫌疑,那我们官府就要往下查啊!”他突然笑起来,看着容昭的眼神十分恶意,仿佛认定了她定是那凶手一般。
容昭点头:“那我给大人提供一个思路吧。”
尹之正一愣,完全没料到他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容昭继续道:“当日我走之时,因见不得丁向如此穷困潦倒,故除了一块玉佩之外,还塞给他一袋碎银,还请大人去探查是否有当铺近日收了这样一块玉佩。”她抬手从怀里抬出一张宣纸,上面赫然画着阿川那枚玉佩的样子。
公堂外那名妇人面色苍白,她强撑着身体,目光一瞬不瞬。
但她瞬间又冷静下来,只因那枚玉佩仍然收在她手中,并未当给他人。
只听见那郎君继续道:“还有,请大人去查下丁家村里是否有人家突然置办起了大件物品。”
尹之正听着他一件件地吩咐着,眼里俱是不敢置信。
这小郎君,到底是什么来路,竟敢吩咐府衙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