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青州雪),接着再看更方便。
虞兰川笑起来:“若无尹之正的授意,经手的官差断然不会如此做的,因而本官料定他与吴晚的丈夫严才,定有牵扯!”
……
马车行至府衙门口,虞兰川弯腰从车厢中走出,便见一名百工口中喊着“杀人了”。
尹之正的马车在后头,此刻方停稳,听见这一声喊,顿时苦了眉眼:“这…这都什么事儿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是老天爷要阻我前程啊!”
他耷拉着眉眼从车上走下来,红色的官服似乎都皱得很了。
虞兰川已行至门口,官差见他来,立刻拱手向他禀告。
“槐花巷?”虞兰川皱了眉。
秦景云上前几步凑近他,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大人,容小郎君也住在槐花巷。”
“瞧瞧去。”
尹之正还没进门,便看着虞兰川正往外走,身后还跟着排列整齐的衙役。
他只得跟在虞兰川身后。
队伍朝着槐花巷而去。
容昭立在廊庑下,身上着月白的长袍,长发束在头顶,一身风骨无可掩藏。
明砚舟负手站在院中,听到了什么,他转过身轻声道:“来了!”
容昭点头。
如雾般的身影三两步便行至她身旁。
容昭看着那道玄青色的袍角,笑起来:“别担心,我可以。”
明砚舟看着她秀气的侧脸,勾起一抹笑:“我不担心。”
男子一身的风华,气势卓然。
不知怎的,他便是这样负手站在她身旁,哪怕只是一道残魂,也能令她感到安心。
脚步声由远及近,虞兰川到的时候,见那处院子大开着院门,似乎已等候他们多时。
他有些惊讶,但脚步未停。
领着众人绕过影壁,虞兰川见到廊庑之下站着的那人。
秦景云一下就瞪大了双眼,喃喃道:“居然又是容昭!”
尹之正也是浑身一怔,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容昭等的人已至,她肃了面容缓步行至虞兰川身前。
她朝他作了一揖,随后站起身道:“虞大人。”
见对方望着她,容昭笑道:“大人似乎很惊讶。”
虞兰川颔首:“是。”
“此事实非我所愿。只是今早,百工在后院伐竹时,意外发现了一截手骨。”
“非你所愿?”虞兰川语气里含着一丝戏谑。
容昭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神情丝毫不避让:“是,非我所愿。”
虞兰川朝着秦景云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领着衙役去了后院。
容昭请虞兰川及尹之正在院中落座:“两位大人,喝茶吗?”
尹之正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待会见了尸首怕是会忍不住呕吐。”
而虞兰川却笑道:“好。”
容昭去厨房取了些热水又返回院中,给虞兰川倒了杯茶。
她握着杯盏递过去,却见秦景云从后院跑过来,脸色惨白。
他颤着声道:“虞大人,尸块已尽数取出,您可要看一眼?”
闻言,容昭手一抖,滚烫的热水顿时泼在手背上,烫红了一片肌肤。
无人看见明砚舟出手如电,立刻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
有力的指骨隔着衣料握住她,随后引着她将茶杯置于石桌上。
修长的指骨缓缓松开,他低声道:“烫伤了,须得上药。”
容昭不便回答,便轻轻点了点头。
“尸块?”虞兰川冷了眼,而尹之正早已忍不住,跑到一旁吐去了。
秦景云点头,却见那道紫色的衣袍从他眼前掠过,往后院走去。
容昭已听不见其他的话,她有些恍惚:“明砚舟,方才那人说的,是尸块,而不是尸骨是吗?”
她抬眼看向那道如雾的身影。
那双清淡的眼眸也有一抹痛色,他点头称是。
“阿川…阿川跟你说过这些吗?”
“未曾,他…应是不想让你难过。”
“该多痛啊,明砚舟,阿川该多痛啊!”容昭软了腿脚,她矮身坐在石凳上,耳边有很多声音,杂乱五章,无法分辨。
明砚舟顿了半晌,最后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但你还了他公道,让他的尸骨见了天日。他的痛,会有人以命来偿的。”
很快,官差便将尸骨敛好,蒙上白布用担架抬了出来。
有件染血的衣袍被官差置于白布之上,上面染上了尘土。
看颜色,正是阿川身上穿着的那件。
虞兰川走在最后面,他的面色也不甚好看。
见到院中坐着的容昭,他吩咐秦景云:“把这院子看管起来,所有的出入都须经过我的同意。”
复又看向容昭,语气不甚好:“容小郎君,冒犯了。此事也是权宜之计,为查案着想,还请你体谅。”
容昭听得此话,开口道:“虞大人,我比任何人都想让凶手伏法。”
她的手掌撑在石桌上,艰难地站起身,手背上那道烫伤更是显眼。
明砚舟眼里有一丝不忍。
“若有进展还请大人告知于我。”她又朝着虞兰川作了一揖,随后转过身看向那块白布。
那是一位才十六岁的小郎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