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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院中安静得很,只有更夫打更的声音传来。
张覃顿时垮了脸,他急急道:“青炎兄,我并非故意深夜来打扰你,只是今日我收到那吴峰的来信,其称在清河郡遇上了泰亲王府中人,那为首的护卫本领高强!”
“泰亲王府有个本领高强的护卫,你便连觉都睡不安稳了?”柳青河越过他,在上首落座。
“若只是如此,我何须如此担心!”张覃立于他下首,面色凄惶:“可那日,吴峰还与他们发生了打斗,如今他怕是已然暴露了!若明骁舟谨慎些,回汴京城探查,那我要怎样才能与他撇清干系啊!”
柳青河闻言浑不在意,他饮了口茶:“你不是都已将他送走了,便是明骁舟查到你府中曾有一位持双刀的侍卫又如何?”
张覃睁大眼:“那岂不正表明我与青州一案,脱不了干系吗?”
柳青河一讪,他放下茶杯:“你堂堂一品大员,位列三公,手下有几位能人异士很奇怪吗?便是他曾在你府中又能说明什么?”
“这……这是诡辩!”张覃一屁股在一旁的圈椅中坐下:“吴峰是突厥人,又曾潜伏在青州军中,他要是被发现,我哪还能高枕无忧啊?”
“那你要如何?”柳青河看着他,心中顿时涌上一股烦躁。
张覃沉默半晌,随后似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道:“明骁舟近日定会离开清河返回汴京,若我在他必经之路上设伏呢?”
柳青河抬眼看向他:“你曾安排了两场刺杀,除了将把柄落在他人手中,可还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张覃闻言,不由涨红了脸:“可…可我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柳青河轻笑了声,他垂下眼:“官场之上,最忌讳自乱阵脚。”
“你说得轻巧,我如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
“那你筹谋了如此之多,可有将陛下的心思算进去?”
张覃一愣,他转眼看向柳青河:“青炎兄此是何意?”
“你心中所担心的,无非就是青州一案的真相被发现,到时候残害忠良的罪名难逃。”他喝了口茶:“可这世上,除了你我之外,不想让青州一案真相大白的,还有陛下。”
张覃目露茫然之色。
柳青河又道:“当今陛下最好面子,又极为爱惜名声,史官手下的笔早便失了自由。你想想当初下令诛叶家九族的他,可会容许朝臣翻案?”
张覃闻言,面色顿时好看了些:“青炎兄的意思,我听明白了。”
柳青河颔首:“你也莫要想太多,明骁舟一介纨绔,两次死里逃生已是极限,如何会联想那么多?且我手中之人来报,他接了陛下召回的圣旨之后,至今还未曾从清河郡出发。”
柳青河面上笑意轻蔑:“据说,如今还沉溺在那花魁娘子的温柔乡里呢!”
“青炎兄所言有理,我也是太过担心了!”张覃长舒了口气。
柳青河看他一眼:“吴峰一事若被发现,你有的是借口推托。只要说你一介文官,仅是爱惜那人的武艺将其留在身旁使唤,并未细查他的过去。毕竟你又未曾去过青州,又如何认识叶宣身旁的副将?”
张覃如同被喂了颗定心丸,他五脏六腑都归了位,拱手笑道:“多谢青炎兄指点,我如今还须仰仗于你啊!”
柳青河未曾看他,只饮了口茶道:“以后有什么事,白天再说。宵禁之后还来我府中,若被陛下知晓,定会猜忌你我。”
“是我思虑不周了。”张覃笑起来,面上慌张之色尽数褪去:“可如今,我们真的要放任明骁舟回汴京吗?”